名聲不好
人們都說——
人過留名,雁過留聲。
現實中的人呢!既然留名,就要留下好的名聲,讓人沒齒不忘,交口稱讚;天上飛過的雁呢!既然留聲,就要留下好的聲音,讓人津津樂道,念念不忘。
大席店村的村民們都知道,大牛和大醜這兩口子的人品不好,平時愛占小便宜,不管啥便宜都占,哪怕是蠅頭小利都不放過。
因為這,村民們都不願意和這倆口打交道,更不願意和其來往,大家夥有孤立這兩口子的意思。
大牛和大醜識字少,文化低,悟性低,素質也低,根本聽不出挖苦他們的話語,看不出嫌棄他們的意思,鬧不懂侮辱他們的肢體動作,想不出不怨和他們接觸的本意。大牛和大醜啊,我的天!
這兩口子走在大街上,依然恬不知恥地跟老少爺們打招呼,根本不計較父老鄉親,是在輕描淡寫地敷衍他們。

見啥偷啥
每到蔬菜、莊稼成熟的時候,大牛和大醜不會閑著,他們先收了自己的莊稼和蔬菜,然後,再去別人的莊稼、蔬菜地裏,偷別人家的那些農作物。
這兩口子偷東西,啥都偷,麥子、玉米、紅薯、蔬菜等,見啥偷啥,毫不客氣,決不放過。
有年夏天,老田種的十幾畝西瓜熟了,一時間,漫天遍野,瓜果飄香。老田瞅著這滿地的西瓜,高興得合不攏嘴。
為了防止西瓜丟失,老田在西瓜地裏搭了一個簡易的草庵,晝夜不停地住在那個草庵裏看西瓜。
那一年夏天,在瓜地的簡易草庵裏看西瓜的,不僅有老田,還有他喂的那只通人性,看家護院,忠實於主人的大狼狗。那段時間,老田和狼狗形影不離,關係很好。老田老伴小楓給老田送飯時,往往都是一式兩份,一份給老田,一份給狼狗。小楓說:“狗通人性,也是家裏的一口,不給它一些吃食咋能行!咱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餓死吧。”
平時,小楓是個愛開玩笑的農村婦女,她經常跟老田和狼狗開玩笑:“老田,狼狗,飯給你們送來了啊!”她這樣說笑,讓老田感到心裏不得勁,嘴裏小聲說:“你放屁吧!”狼狗倒覺得無所謂。
有天晚上,大牛和大醜趁著不太明朗的夜色,躡手躡腳地來到老田的瓜園,想要順藤摸瓜。
當時,老田喝了半斤白酒,感覺困意襲擾,就扯著呼嚕睡著了。老田喝了酒,又睡覺死,沒有察覺瓜園的動靜。狼狗精神很好,蹲在老田身邊,支起耳朵,東張西望,觀察著瓜園的一切,它在專心致志地幫助老田看西瓜。
大牛和大醜偷了瓜園邊上的西瓜,一人抱一個西瓜,大步流星地在往前走。那只狼狗狂叫著從瓜園裏沖了出來,照著大牛和大醜的屁股上各咬一口,就不再追咬了。這兩口子不願意丟下手裏的西瓜,行色匆匆地回到家。
大牛愁眉苦臉地說:“我日他娘啊,今晚真倒楣,行狗屎運了,咱倆偷了兩個西瓜,各被狗咬了一下,這事弄得真噁心。”
大醜可憐巴巴地望著大牛說:“大牛,今晚偷了西瓜,咱會被狗咬了,你看咋怎麼處理這個事?”
大牛說:“大醜,什麼怎麼處理。咱把西瓜留下,明天早上去縣城的醫院打狂犬疫苗。”
大醜問:“醫藥費誰出?”
大牛說:“咱出,別人誰會出?咱偷了別人的西瓜才被狗咬的。”
大醜說:“咱倆都打狂犬疫苗,需要幾千塊錢呢!咱自己掏醫藥費,豈不虧大了!”
大牛問:“你說說,我聽聽,你說咱到底該怎麼辦?”
大醜說:“明天咱把西瓜給老田送去,被狗咬的醫療費由他出。”
大牛感覺大醜說的在理,直直地盯著她說:“那就按你說的辦。”
要說這大牛和大醜的腦子,不知道是進水了,還是被驢踢了。
第二天上午,這兩口子真就抱著兩個西瓜來到老田家,口口聲聲要那被狗咬的醫療費用。
老田瞭解清楚大牛和大醜的本意,氣不打一處來,於是就不顧顏面地大喊大叫:“你們偷我的西瓜,被狗咬了,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哩,你們倒好,抱著西瓜來找我要醫藥費,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!你們真不嫌丟人呢!走,到村委會裏說說去,看誰有理。”老田說罷,拉著大醜和大牛就要去村委會。大醜不願意去,大牛不怯,表現得理直氣壯,他斷章取義地說:“去就去,那它有啥咧,你的狗咬了我們,還不應該包賠我們的醫藥費!”
他們互不相讓,一路叫嚷著來到村委會,村幹部很生氣,措辭嚴厲地批評了大牛和大醜,八點西瓜還給老田,然後,讓這倆口自己出被狗咬的醫療費用。
大牛和大醜回到家,氣得不輕。隨後就開著那輛破舊不堪的三輪車進城了。這兩口子來到縣防疫站,分別打了狂犬疫苗,隨後又打了幾次狂犬疫苗,總共花了幾千塊錢。這是不是因小失大、“撿了芝麻丟了西瓜”呢!這兩口子不約而同地也這樣認為。
有天晚上,大牛喝酒喝醉了,回到家,一把鼻子一把淚地說:“這一次偷的西瓜不划算呢,偷了兩個西瓜,被狗咬了,醫療費用就花了幾千塊錢,真噁心呢,噁心!咱倆口咋這麼點背呢!”
大醜說:“大牛,要說這事,就怪老田,老田太不是人了,不是東西,他要是把醫療費給咱拿出來,咱不就少損失一點。今後咱不能再搭理老田了,他就是喊咱,咱都不能搭理他。”
大牛直直地看著大醜,立馬破涕為笑,他神秘兮兮地說:“老婆子,你說得對,咱就不搭理他,他喊咱,咱都不理他。”
然後,這兩口子相視而笑。
你說說,天底下,哪有這般道理,真是豈有此理,真氣人呢!

偷了一雙鞋子
有一年清明節早上,大醜準備了東西,帶著大牛去娘家上墳。
大醜的娘家離她家遠,有幾十裏的路程,這兩口子一大早就出發了,天待晌午那會兒上了墳 ,又馬不停蹄地往回趕,這兩口子算計得很美,趕回家吃午飯。
走到半路,大醜和大牛發現有個人家,在大門外面晾曬著一雙皮鞋,大醜小聲對對大牛說:“喂,這雙鞋子多好看,顏色好看,高跟的。”大牛問:“好看嗎?”大醜點點頭。大牛停下車,大醜躡手躡腳地走到那雙鞋子跟前,順手牽羊地“順”走了那雙鞋子。
大醜和大牛正在為偷鞋的事沾沾自喜,突然就有個三十多歲的男子,騎著電動車趕了上來,那男子說:“你們兩口子,啥東西咧!不是人 ,偷俺的皮鞋幹啥?”
大醜見狀,急忙扔了那雙鞋。
之後,大牛騎著電動車三輪車,加大油門,沒有減速地跑了。
那男子看著大牛和大醜的背影,聲嘶力竭地喊:“媽了個逼,今後別讓我碰見你們,我要是碰見你們,你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。”
這兩口子聽到這樣的喊聲,神情緊張,不敢回頭,不敢說話,不敢有過多的動作,跑得更快了。大牛和大醜生怕那男子攆上,弄得下不來臺。
從那以後,連續一年多,這兩口都不敢走那條路。

鄰居女兒的衣服丟了
有年夏天,酷暑難耐,天氣炎熱,跟下火了一樣。
大醜的鄰居郭玲,給兩歲的孫女洗了衣服,然後,習慣性地晾曬在大門外面。
下午三點十分,郭玲睡醒午覺,穿睡衣,穿著拖鞋,睡眼朦朧地去大門外面收孫女的衣服,卻發現不翼而飛,她在想:“這衣服弄哪去了,咋找不到了?總不是被人別人偷跑了吧!”
於是,她試探性地問大醜:“俺孫女的衣服你見了沒有?”
大醜顯得理直氣壯:“沒有見,我咋會見你們的衣服,真是的?”
一個月後,大醜外孫女穿的衣服,跟郭玲孫女原先的衣服一模一樣。
郭玲見狀,急忙問個種原因,大醜說:“服裝店賣的童裝多了,咋弄,都是你們家的,你們能買到,別人都買不到?真是的。”
郭玲無言以對,但是她又感覺不對勁,於是就在村裏到處說大牛兩口子的壞話,說她(他)手長,愛偷別人的東西,這兩口啥都不是人,真的不可交往。
大牛和大醜在村裏風言風語地聽到了郭玲的話。這兩口子顯得很“紳士”,不聲張,不理論,不解釋,不闢謠,只管過自己的生活。大牛和大醜同時覺得:只要自己佔便宜,咋說都中,咋弄都中!這兩口子想:不管它三七二十一,啥都不管,只要能佔便宜就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