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
我叫彭玉芳,今年四十歲,有一個女兒,去年剛考上大學。
我的父親在我上小學時就去世了,是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我撫養長大的。
對於母親,我一直就存有感恩的心,想著等我有能力了,一定要好好地孝順她。
我一直以為我是母親唯一的依靠,卻不想母親的想法卻跟我完全不一樣。
十年前,我把家裡都收拾好了,準備把母親從老家接過來。
那時我剛換了一份工作,還沒有理出頭緒,所以特別忙,根本顧不上照顧家裡。
我想著母親一個人在老家也挺寂寞的,接到我家來,一來她的生活不會像以前那麼單調,二來,還能幫我料理家務、照顧孩子。
誰知道母親竟然拒絕了。
02
我不明所以,問母親原因。
母親一開始還不說,後來我催得急了,她才支支吾吾地說,她找了個老伴,已經跟對方領證了!
我一聽急了,生怕母親上當受騙,忙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?
母親說男方叫吳建軍,是她初中時的同學,前不久他們在集市上偶遇,閒聊了幾句。
也是從那次聊天中,母親得知吳建軍當年就對她有意思,想要追她,可終是沒有勇氣,想著等歲數大點再說。
誰知再見面時,母親已經嫁給了父親,吳建軍腸子都快悔青了,就這樣,兩人完美地錯過了。
後來吳建軍也結了婚,有了孩子。
母親和吳建軍再無交集。
卻想不到時隔三十多年,兩人竟然又見面了。
03
吳建軍也是自己一個人,幾年前他老婆找了一個外地的年輕小伙子,非要跟他離婚,還把他們唯一的女兒也帶走了。
這些年,吳建軍都是自己一個人過,沒再找。
卻想不到兩人竟然在這樣的機緣巧合下見面了,他們不想再錯過彼此,就互相表明了心意,想要攜手下半生。
母親為我付出了那麼多,守了快二十年的寡,如今終於煥發第二春了,我怎麼忍心阻止?
而我目前的困難,只要雇個小時工,就都解決了,實在沒必要麻煩母親。
思慮及此,我跟母親說,哪天和吳建軍約著一起吃個飯,已經成了一家人,起碼的禮數要有。
母親一聽高興極了,一個勁兒地說謝謝我,她還以為我會反對呢!
04
我對吳建軍的第一印象還是挺不錯的,畢竟人家是初中生,在農村也算是個有文化的人,談吐各方面要比我父親強多了。
聽母親說她和父親是娃娃親,當年姥爺和爺爺是拜把子弟兄,為了親上加親,就有了這樣的約定。
父親從小就不愛學習,勉強上完小學,爺爺再怎麼逼他,也不去學校了,爺爺沒辦法,就讓他去學了木工。
雖然父親學習不行,但是他在木工方面卻有很高的天賦,師傅一點就透,甚至後來,他的木工技術超過了他師傅,在我們當地有了一定的名氣。
母親嫁給父親時,父親家算是他們村裡的有錢人家了,新蓋的二層小樓,家裡的家具都是父親親手打製的。
05
只可惜這麼能幹的父親,在一次給家裡的房頂安裝太陽能熱水器時,竟一不小心從樓頂摔了下來,當時就不行了。
當時母親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,父親的猝然離世,給了她沉重的打擊,後來孩子也沒保住。
都說為母則剛,這話一點也不假,在農村,一個女人還帶著個孩子,生活有多難可想而知。
可是為了我,一向羸弱的母親硬是堅強地地挺了過來。
甚至還供我上了大學。
所以得知母親終於又找了個伴,我還是挺欣慰的。
再加上吳建軍的品行、樣貌完全配得上母親,我對母親的婚事更是舉雙手贊成。
我老公也很感念母親對我的付出,從不敢在我面前說母親半個不字。
06
我以為母親從此就開啟了她幸福的晚年生活,卻不想母親的命竟那麼苦。
母親和吳建軍結婚的第三年,吳建軍就因為中風,半身不遂,整天躺在床上,吃喝拉撒都需要母親伺候著。
我眼見得母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著、衰老著,忍不住心疼得落淚。
而母親從沒有抱怨過命運對她的不公,母親說既然是自己選的路,那麼跪著走也要走完。
就這樣,母親和吳建軍這一過就過了十年,福沒享著,罪倒是沒少受。
但母親從沒抱怨過,一直盡心盡力地伺候著吳建軍。
我以為吳建軍和他女兒也會被我母親的行為觸動,誰知道他們的心就跟鐵一樣,根本就捂不熱。
07
在床上癱了快十年了,吳建軍身上一堆毛病,今年年初,他因為肺栓塞去世。
母親悲痛萬分,幾次哭得暈厥過去,由此可見,母親是真的把吳建軍當成了她的丈夫。
當天,吳建軍的女兒女婿也從外地趕了回來,母親和他們一起,給吳建軍把喪事辦得風風光光、體體面面的。
一家人見面也都客客氣氣的。
想不到喪事剛辦完,吳建軍的女兒女婿就變了臉,要把母親從他們家裡趕出去。
母親氣不過,說自己跟吳建軍過了十年,每天盡心盡力地照顧他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希望他們看在吳建軍的面子上,不要做得那麼絕!
吳建軍的女兒冷笑一聲,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抽出來一張紙,說是吳建軍留下的遺書,讓母親自己看!
08
母親不明所以,一把奪過那張紙看。
看完以後,母親嚎啕大哭,比吳建軍去世那天哭得還要傷心。
真是哀大莫過於心死。
原來吳建軍在遺書上把他家的財產都做了分配,房子和家裡的存款都給了他女兒,一分錢都沒給母親留。
他明知道母親沒有工作,沒有生活來源,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給母親留下,可見他這個人骨子裡是有多麼地冷漠、絕情。
母親陪伴了他十年,還真不如陪一條狗。
雖然心裡憤懣,但是母親還想給自己留幾分尊嚴,所以什麼也沒說,收拾完東西,就搭了輛熟人的順風車回了自己家。
可是我卻嚥不下這口氣,我決定把吳建軍的女兒告上法庭,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勝算有多大。
二姐說:吳建軍這是把你母親當成免費的保姆了,你母親的一片真心餵了狗,支持你,給你母親討回公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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