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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事

後事

人不行了

年過八旬的珍伯,得了癌症後,沒有妥協,沒有退縮,在家人的幫助下,勇敢地和病魔做鬥爭。

經過一段時間的反復較量,珍伯敗下陣來,被病魔擊倒。

他沒有成為長期和癌症作戰的勇士,而是成為病魔的手下敗將。

一時間,珍伯奄奄一息,命懸一線,嘴裏出氣多進氣少,眼皮翻上去,就很難下來了。他皮膚黝黑,骨瘦如柴。珍伯人不行了,眼看著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。

這是實際情況,實實在在的情況就是這樣,在那擺在那裏。

珍伯的三個兒子和四個女兒,還有近門子有血緣的人,各忙各的事,張羅著為他準備後事。那場面,既緊張,又有序,還不失和諧。忙前忙後,進進出出的的男女老少,偶爾還會露出會心的微笑。這些人知道,珍伯的死、後事,將意味著什麼。只有珍母坐在珍伯床前,心情難過,不斷地掉眼淚。老太太才是最傷心的一個人。珍母的一個孫子和一個孫女,坐在她身邊,輕聲細語地勸他想開些,盡說些“生老病死,人之常情”之類的話。珍母不聽,一個勁地摸眼淚,盡說些過去的事,盡說些珍伯的好。

按照家鄉人的習俗,珍伯已經八十五歲了,即使死去,將來埋葬的時候,也是喜喪。仔細想想也是,珍伯八十多歲,重孫都十歲了,重孫女八歲。

珍伯曾經說:“年老了,不行了,眼花耳背,啥也弄不成了,純粹是站著茅坑不拉屎,依然成為子女的負擔。與其這樣,倒不如雙眼一閉,兩腿一登,跟睡著了一樣,對自己是解脫,對子女也是解脫,對子女能減輕不少負擔。”珍母不樂意聽,嘴裏怒吼:“年老了,咋了,年老了,也是人,不死,咋弄,能掐死?真是的。這個老頭,真是老糊塗了,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。”

珍伯閉上嘴巴,不說話了,之後,又閉上眼睛,坐在偌大的院落裏曬太陽。

太陽很毒,很刺眼,不一會兒,珍伯的眼淚從眼角裏流了下來。

坎坷的經歷

珍伯一生養育了七

過去的年代不像現在。現在啥都有,過去啥都沒有。

為了養活他的幾,珍伯和珍母可是真的不容易。

好在是新社會,實行分田到戶,不管是大人和小孩兒,每人都能分到一份責任田,這樣,才有啥吃,不至於被餓死。

珍伯和珍母起早貪黑,幹農活,做家務,不敢有絲毫的懈怠。

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,生產隊開辦了小煤礦,珍伯第一個報名去下苦力掙錢。當時,不但他們有責任田,有啥吃,還能下煤礦掙錢,真的是有吃有喝有錢花。

後來,珍伯的七個兒女相繼長大成人,結婚生子,分門另住。

珍伯和珍母老兩口住在一起。

珍伯重操舊業,開始做鹵肉。

他做的鹵肉在村裏可是獨此一家,出了名的。

每逢春節,村裏的人會殺些雞鴨,拿到珍伯那裏去鹵,珍伯來者不拒,爭取把雞鴨鹵得軟香酥爛。珍伯做這些,是要收費的。

他會下象棋,棋藝不行,幾十年了,沒有什麼長進。很多時候,連個十幾歲小屁孩都下不過。因為他是長輩,要保持應有的尊嚴和風度,不能罵罵咧咧,只是氣得面紅耳赤,不說話。

他還會打麻將,水準很一般,贏錢了,就跟珍母面前自誇自壘,輸錢了,從不多說一句話。

把三子送人

紅周是珍伯的第三子,最小的一個兒子,六歲時,就被送人了。

事情的過程是這樣的——

珍母的娘家妹有三個女兒,沒有兒子,因此自認為失去了香火,同時,在家產繼承的事情上,覺得出現了很大的問題。

於是,珍母的妹就跟珍伯兩口子商量,希望把紅周帶走,繼承她家的家業,並為其養老送終。

才開始,珍伯兩口子不同意這個事情,他們兩個人感覺紅周是自己的兒子,把他送人極易刺激他的感情。後來,在珍母其弟和妹的苦心說和下,促成了這

若干年後,珍母的妹及妹夫病逝,紅周老婆和珍母妹的幾個女兒不和。紅周沒啥,紅周老婆事多一點,整天雞毛蒜皮的事忒多,女人嗎,大多都是這樣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他們不願意繼續呆在別人的家,紅周兩口子就帶著孩子,來到了珍伯珍母的身邊。後來,在珍伯的大力斡旋下,紅周劃了宅基地,蓋了平房、廂房、廚房、院牆,形成了四四方方的農家四合院。

紅周和自己的老婆孩子,又回到珍伯、珍母身邊,過起了日子。

以後的歲月,珍伯和珍母還保持著三個兒子、四個女兒的現狀。

選墳置

珍伯的生命朝不保夕,選墳的地址,就顯得尤為重要。

紅周在家伺候著珍伯。

珍伯另外的兩個兒子,找了先生,並陪著會看陰陽宅的先生,在當地的山上轉了一整天。

天擦黑的時候,他們自認為,選定了比較不錯的墳塋的地址。

根亮家的莊稼地不錯,地處三峰山中間,依山傍水(山上本無水,據先生講:路即為水),地勢呈半圓形,半圓形地勢的兩邊有兩條路。風水先生在這個地塊的高處,簡易地標出了墳塋的座標、位置和方向。就這樣,為珍伯選擇墳塋的事情,基本敲定了下來。下一步,靜待實施。

當晚,珍伯的兩個兒子把風水先生帶回家,給先生封了紅包,珍伯的女兒專門做了四個菜,紅周買了三瓶酒,酒足飯飽後,他們把先生送走。

次日早上,紅周弟兄三個來到根亮家,紅周大哥說明來意:“根亮叔,俺家老爺子身體極差,生命朝不保夕,昨天找了風水先生,在山上轉了一整天,墳址就選在您家的莊稼地裏,現在找你商量一下,包賠錢財的具體事宜。”根亮笑呵呵地說:“平時,咱不錯,幾十年的交情,啥錢不錢的,都好說,只要你們看中這塊地,剩餘的事好說。我老婆現在串親戚去了,沒有在家,等她回來了,我給她說這個事,俺兩口商量一下,然後,再說,你們看……”

紅周弟兄幾個對視了一下,心有靈犀,心領神會,感覺這個事情基本說妥,於是就起身道別。

當天上午,根亮沒有閑著,他一個人去那塊莊稼地裏看了一下,於是,心裏就有了主意。

根亮回到家,急忙給兩個兒子打電話:“你們哥兩個,立即馬上儘快回來,有急事,十萬火急。”

當天晚上,根亮帶著兩個兒子,連夜在自家莊稼地,先生標好的地方挖了墳塋,根亮又起出了其父母的遺骨,然後埋在挖好的墳塋裏。根亮想:珍家的兒子不錯,為俺看了一塊好地,今後,遇到會,一定要很好地感謝他們。根亮越想,心裏越美,他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,就笑出聲了。根亮的笑容,充滿了無限的詭異。

珍伯咽氣後,他的兒子來到根亮家,再次說包賠錢財的事,根亮撓著頭,不好意思地說:“不用包賠了。”珍伯的兒子大惑不解,根亮又說:“你去我家那塊莊稼地裏一看就知道了。”

珍伯的兒子,真的就去根亮家的地裏去看了,他看過之後,氣得半死,嘴裏不住地罵根亮。他說:“都是鄉里鄉親的,咋能做出這樣缺德的事情!”

珍伯的兒子回到家,一五一十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。紅周他們惱羞成怒,顯得氣急敗壞,罵罵咧咧地要找根亮理論,後來,被珍母阻攔了,珍母說:“咱用人家的地,人家不讓用,不讓用,就算了,咱再找別的地方。”

後來,珍伯的墳址,被迫選在了別的地方。

根亮的做法,是不是不地道,很缺德呢!

珍母的家人對根亮恨之入骨,罵他是個背信棄義,不講信用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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