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麗的山村
山還是那些山,水還是那些水,村還是那個村,人還是有些人。
這些年,隨著當地環境治理力度的不斷加大,廣大村民愛美意識的持續增強,山更青了,水更綠了,村更美了,人更靚了。
這裏的人們,幸福指數、優越感都在有增無減,持續加大。
山、水、村、人,相互依託,和諧共存,休養生息,延綿不斷。
這個村莊的群眾,受當地不同氣候的影響,一年四季,根據不同季節,種的莊稼和蔬菜還是那些,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。小麥和玉米依然是主打莊稼,其他農作物為輔助莊稼,當然,還有時令蔬菜、瓜果之類的農產品。
這時間,是每時每刻的過,是一天一天的過,一月一月的過,一年又一年的過。人們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周而復始,不曾間斷。很多年來,都是這樣。
這個村的人們,因為年輪的更替,長大成人,結婚生子,生老病死,生死輪回。
人們感歎世事無常的同時,更加感歎歲月的無奈和無情。
這無情的年輪呢,推人長大,催人變老,讓人生病,崔人死去。

大半夜唱歌
根奇的爹娘去世。他與哥姐關係緊張,和侄兒、侄女、外甥、外甥女,都不大來往。他沒有老婆,沒有孩子,什麼都沒有,他都五十九歲了,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,沒人關心,沒人問。
根奇一個人的生活不順心,成天吃了上頓沒有下頓,夜不歸宿,居無定所,時常都大半夜了,喝醉了酒,還是獨自在村裏的大街上東奔西走,到處遊蕩。很多個夜晚,他不但一個人遊蕩,還醉意朦朧、吐字不清地唱著歌。
他唱什麼歌呢?唱情歌,過去那些年比較流行的港臺歌曲。
根奇唱歌不行,不好聽,五音不全,跟鬼哭狼嚎一般。他唱歌時,難免讓人毛骨悚然,不寒而慄,村裏的許多孩子,不由自主地抱緊自己的媽媽不肯鬆手。
因為他大半夜唱歌,擾亂群眾的正常睡覺,有些年輕的已婚男性村民,看不下去,聽不下去,也無法忍受,於是就沒大沒小地懟他:“現在都大半夜的,唱啥歌呀?趕緊回家睡覺去,不要在街上丟人現眼,耽誤別人睡覺。”
根奇不服,嘴裏大聲嚷嚷:“大半夜我唱歌咋了?大半夜誰規定不允許唱歌?我高興就唱歌,誰也管不住,我想唱就唱。咋,我唱歌你睡不著!那是你不瞌睡,你要是瞌睡,我在你耳旁放鞭炮,你都能睡著。看你那熊樣子,整天那麼多事,就你那求事多。”
男青年不服勁,就罵根奇,根奇不是省油的燈,哪能吃這樣的虧,於是,他就回罵男青年。
根奇不顧臉面,不嫌醜,啥難聽就罵啥,啥解氣、解恨就罵啥,根本沒有把男青年放在眼裏,根本沒有膽怯的意思和舉動。
男青年嘴頭子跟不上溜,不是根奇的對手,情急之下,就要動手。男青年剛一伸手,要抓根奇的頭髮,根奇急忙一閃,順手從腰裏拔出一把匕首,男青年見狀,不敢再和根奇理論,急忙撒腿就跑。任憑他想唱啥歌就唱啥歌,想唱到啥時候,就唱到啥時候,不管他唱啥歌都沒有人管他。那時,根奇很有成就感。

咋跟瘋狗一樣
別看根奇整天其貌不揚,神神道道,卻喜歡去棋牌室裏打麻將。可以說,他每天都去棋牌室。
有些時候,棋牌室的生意不怎麼好,三缺一,女老闆看見他,就讓他打麻將。根奇不耐讓,只要老闆喊他,他就坐下陪著打麻將,從來沒有推脫過。
根奇的牌風不行,打麻將時,喜歡和人鬥嘴。別說年輕男女了,就連那些老頭,老太太都絲毫不讓,非得占住上風不吃虧,才能善罷甘休,要不然,他非要大腔大口地和人理論下去。
有天下午,根奇陪著打牌,和他一起打牌的有個叫改的女人,當時看年齡有六十歲左右。
要說當天的事,也怨改 。
改的話太多,沒話找話
當時改面帶微笑地說:“根奇,原來咱倆在一起幹過活兒。現在我就想知道今年你多大了?”
這本來是一些非常正常的問話,根本沒有什麼。
可是,根奇不願意了。
這個時候,根奇嘟嚕著臉,一臉嚴肅,很不高興地說:“你打牌就打牌,問我多大年齡了弄啥,我多大年齡,你管咧,跟你啥關係,你是查戶口的還是咋!你打個牌,事不少。”
改也生氣了,小聲嘟囔:“根奇,你都這麼大年齡了,咋不懂事呢?我問你年齡咋了,你還翻臉了,我看你跟瘋狗一樣。”
根奇一句都不讓,他瞪著眼大聲怒吼:“我是瘋狗,你陪我打牌,你是啥?你是瘋母狗。”
棋牌室老闆見狀,急忙勸架:“你們打牌就專心打牌,都別鬥嘴了。打牌本來是娛樂的,開心的,你們這麼鬥嘴算啥呀!”
後來,根奇惱了,一把推了麻將,嘴裏說:“不打牌了,真噁心,今天弄這算啥事。”
於是,根奇打牌這一桌的麻將就散了,各自起身準備走。
老闆說:“根奇,今後你不要來了,這裏不歡迎你。”
根奇說:“不來就不來,咋,離了你這,還不打牌了。”
根奇說著,離開了麻將館。
老闆氣得不輕,她說:“根奇跟瘋狗一樣,真跟瘋狗一樣,不認親兒,見誰咬誰。這人呢,腦子受刺激了,跟正常人不一樣,有本質上的區別。”
棋牌室的那些顧客見狀,光笑不說話,看似專心致志地打牌。
打那以後,根奇真就不去那家麻將館了,連續一年多都不去她的麻將館。這根奇,倒真有志氣。

可憐的根奇
這兩年,根奇的精神更加異常了。村民們都別搭理他,最好別惹他。只要一句不和,他就會瞪著眼跟人鬥嘴,一句話都不讓。如果有人敢和他打架,他會拎起啥就是啥,直把對方幹翻為止。根奇的兇狠程度,完全不亞於一頭勇猛的雄獅,真是可怕極了。
有一次,村裏的二流子借酒耍賴,欺負根奇,要和他幹仗。
這二流子不是好人,遊手好閒,調戲婦女,偷雞摸狗,打架鬥毆等啥都幹,還住過幾次的監獄。
起先,二流子和根奇在一起喝酒,後來都喝醉了,吵了一架,二流子沒有占住便宜,就不甘示弱地拎著一把菜刀找根奇復仇。
根奇是誰呀,根奇就是根奇,腦子受過刺激的人,絕對的精神異常者,可以實話實說,村裏敢招惹他的人,不是很多,只能以個位數的形式而存在。
二流子在大門口叫嚷:“根奇,今天你膽敢出這個大門,老子我用菜刀劈了你這個孬孫……”
二分鐘後,根奇手持一根碗口粗的木棍就從家裏出來了。
他用力地用木棍的一頭,朝二流子的胸口頂了一下,二流子應聲倒地。根奇還要用木棍夯這個二流子 ,被村民們攔住了,村民說:“根奇不敢呢,你這一木棍下去,還把他夯死哩。”
根奇說:“我就是想夯死他哩,媽了個逼,太氣人了,他裝喝醉酒,往我臉上潑酒,還罵我,我罵了他,他不服,還找上門來和我打架,我咋會怕他!”
村裏的有些婦女說:“根奇是典型的精神異常者,說的話,做的事,讓人大跌眼鏡。他的行為,和當今的和諧社會格格不入,和當今的大環境不相匹配,他太丟人了。”
村裏的老頭們不贊成婦女說的話,用語重心長的語言予以駁斥,他們說出了別樣的內情。
老頭們說:“看問題要一分為二,你們這些女人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只知其表,不知其裏。他這一輩子不容易。原先,根奇也是一個好孩子,各方面都很正常,之後,遭遇人生突變,他有過許多滄桑的經歷,才變成這樣的,這完全是事出有因。他的經歷,可以說你們有誰經歷過?”
根奇一輩子經歷過三段婚姻,有過三個孩子都不幸幼年夭折,與他結婚的女人無一不是拋棄了他,由此造成他精神失常,成為地地道道的的精神異常者。
大多數老頭們認為:根奇這個孩子,經歷得太多,真夠可憐的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