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說:“衣服新的好,朋友舊的好。”
總以為,多幾個老朋友,困頓時就有人搭把手。
到了中年才發現,好朋友會漸行漸遠,在你困頓的時候,才發現朋友的聯繫方式都變了,也沒有告訴你。
也有朋友,聯繫上了,卻說不上幾句話,就顯得尷尬。
在身邊的朋友,隔三差五會遇見,或者邀約吃頓飯,但也是維持表面上的和氣。
原來,天長地久有時盡,唯有自己才永恆。
01
人生,身不由己。
東漢末年,天下大亂。
汝南郡平輿縣的名仕許靖,結交了華韻、王朗、陳群、許邵等朋友。
大家一起勵志,要在中原做出點名堂。
許靖舉孝廉出道,後又任尚書郎,掌管官員選用。
董卓掌握了朝政的時候,以周毖為吏部尚書。周毖遇到大事,都和許靖共同商議。
許靖借機會,提拔任用了荀爽、韓融、陳紀等人。
可是董卓很快倒臺,許靖擔心被連累,連夜逃走。一路奔逃,到了嶺南,隱姓埋名數月之久。
朋友王朗也迅速南下,投靠南方的孫策。
曾經的朋友,經過一次次混亂的局面,就各奔東西了。
當曹操把持中原的時候,華韻、王朗邀約許靖,繼續去中原混,但是許靖卻到了蜀地的益州。
雖然彼此朋友之間有書信來往,但各自在不同的地方謀生,無法聚攏了。
不管是亂世,還是在和平年代,中年人的人生,都是亂的。或背井離鄉,或在縣城,或在鄉下;有人進工廠,有人做公務員,有人當老闆,有人種地。
當然,更現實的是,我們都會成家,要和誰做朋友,不是自己說了算,還得聽愛人的安排,看家人的態度。也根據自己的家境,去處理各種社會關係。
人生的格局,社會的變化,家庭的改變,總能逼著我們朝前走。走幾步就會到一個十字路口,就要和一些人說再見。
你原地不動,那也要被朋友拋棄,畢竟朋友們要去追求詩和遠方,要承擔家業。
02
志向,不盡相同。
看過“割席斷交”的典故,就會知道,三國時的華韻和管寧,從小就是朋友,還是同學。
但是他們長大了,就各自去了不同的路。
華韻在曹魏政權裏做官,管寧一直隱居。
華韻也多次邀約管寧出道,但是管寧拒絕了。朝廷送管寧很多財物,管寧也悉數退還。
還有竹林七賢裏的山濤、嵇康,把酒言歡,好不快樂。
當司馬家族把握了曹魏政權之後,山濤就做官去了。嵇康為山濤的做法,非常不齒,還寫文章,表示兩個人要斷交。
很多人不理解,為什麼嵇康要寫斷交信呢?
嵇康迎娶了魏武帝曹操之子、沛王曹林的孫女長樂亭主為妻,說起來是曹魏政權的駙馬爺。對於司馬家族,他不得不撇清關係。寫給山濤的斷交信,不如說是寫給司馬家族的斷交信。
一個路口,有人向左走,有人直走,還有人向右轉。
就算這個路口是順路的,下一個路口還是要分開。不是路不寬,容不下一群人,是人的目標不一樣。
“道不同不相為謀”,這是無法避免的。
就是兄弟姐妹,也有不同的路要走,有人去省城,有人在縣城,有人教書,有人砍柴。非常混一起,這日子是沒有辦法過的。
更可怕的是,人的三觀不同。
朋友在一起,認知不會完全在一個頻道。
你喜歡的,人家是討厭的。就像飯局上的菜,你讚美青菜,但是朋友讚美雞蛋。沒有明顯的反駁,但是用行動告訴你——你是你,我是我。
03
利益,各自盤算。
有一個哲學家說:“與有權勢的人交朋友是不安全的。”
確實,當利益來了,朋友的關係會有很微妙的改變。
“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”,這樣的道理,我們不推崇,但是我們是不能回避的。
中年人,哪能不賺錢呢?不為自己,也要為家人考慮。贍養父母,照顧孩子,牽手愛情,都要花錢的。
再說一說許靖,到了益州,就投靠了益州牧劉璋。
當劉備攻打益州的時候,許靖偷偷從城牆爬出去。
有士兵把許靖抓住,送到劉璋眼前。
劉璋說:“危亡在近啊。”是的,益州即將改變主人,怎麼能夠阻止一個人投靠新的主人呢?
有人認為,許靖是一個偽君子。但是從家庭的角度看,這是情有可原的,畢竟有了新的主人,才有一家人的吃喝。
事實上,有的朋友,一直是沖著利益來的,當利益得到了,或者算計了朋友,就自然離開了。
人在中年,總是要盤算自己的小九九,朋友的關係和利益夾雜在一起,聚散就不奇怪了。
04
出版人路金波說過這樣一件事:“過去幾天哥們徹底忘了微博這件事,直到剛才有朋友非讓我來友情轉發一個商業廣告……發完廣告,接著靜心去也。”
是啊,很久不聯繫的人,忽然找你,動機都不會太單純。那就還不如不聯繫。
曾經兩小無猜的玩伴,到了中年,中間都會隔著一條河。河道不寬,但是沒有人去逾越。因為河道裏,承載人生的酸甜苦辣。
你不要去介入人家的“酸甜苦辣”,別人也不想知道你的“酸甜苦辣”。
成長,不僅僅是人長大,還是人性變得複雜了,不再單純。
有些人,走著走著就散了,甚至連名字都忘了。
離去的背影,是風景;留下的回憶,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