運程遭透了
前幾年,王孬的運程非常不好,壞到了極點!對於王孬來說,行住賴運,喝口涼水都塞牙,放屁都砸腳後跟。他經常愁眉苦臉地說“哈”的一個字,就代表了一切。
兩年前,王孬的老婆——俊平,本來好端端的一個女人,突然感覺身體不適,去醫院檢查,得出的結論是乳腺癌。為了給俊平看病,王孬前前後後花了十來萬塊錢。這還不算完,今後還得給俊平看病,花錢。可是,王孬因為年齡大的問題,出去掙不來錢,就這樣,一直被錢困著。這可把王孬愁得呀,一言難盡!
麻繩專找細處斷。
王孬的兒子——小賴,與同村的四個發小出去縣城吃燒烤,喝啤酒。
年輕人嘛,喝酒沒個度,一來二去,四個年輕人,就都喝多了。
喝酒喝多的人,情緒亢奮,舉止失控,出言不遜,總是做出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。同去喝酒的小奎,喝得走路頭重腳輕,一個踉蹌倒在地上。小奎竟然說,小賴使絆子,把他絆倒,小賴感覺天大的冤枉,一臉懵逼地據理力爭:“我正在和大明聊天,咋會把你絆倒咧?”小奎不聽,堅持認為,小賴絆倒了他。於是,小賴跟小奎發生了口角。情急之下,小奎給了小賴一記耳光,二百多斤的小賴豈能吃這虧!直接拎起啤酒瓶,把啤酒瓶嘴往餐桌上磕了一下,啤酒瓶嘴就破碎了。小賴直接抓起啤酒瓶肚,用啤酒瓶的尖嘴,捅進小奎的肚子裏,小奎受傷,被救護車拉走了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小奎家不依不饒,只有和小賴家走法律途徑。
接下來,小賴被員警帶走了。
王孬還要賠小奎住院治病期間的所有費用,還有誤工費,精神損失費。
王孬感覺理不順,就找員警理論。
王孬對員警說:“員警同志,我兒是用啤酒瓶把小奎捅傷了,這是事實,我承認,我願意代替兒子包賠小奎的醫藥費和誤工費等。可是員警不能把我兒子帶走啊。我們包賠小奎費用就可以了,這是民事糾紛呢!再說了,當初是小奎先動手的,我兒才把他打傷的。嚴格地說,他應該是正當防衛,沒有構成犯罪。員警把我兒抓起來,我兒是冤枉的。希望員警同志認真調查取證,秉公辦理,還我兒的清白。我兒還年輕啊,如果坐幾年牢的話,這一輩子也就完啦!我兒要是坐牢,不光他要一個人完犢子,我們的家人,我們的後代都要受牽連。”
員警說:“這位姓王的同志,關於你的兒子和小奎的案子,我們已經詳細履行走訪和調查取證的相關程式。不錯,是小奎先給你的兒子一記耳光,可是,人家沒有造成嚴重的傷害,沒有構成犯罪。小賴出手傷人,造成重傷,觸犯了法律,構成故意傷害罪,我們就要立案調查了,小賴是要被判刑的。在法律面前,人人都是平等的,誰也不能搞特殊。”
王孬走出公安局的大門,心情很沉重,心上跟壓了一塊石頭一樣,步伐很沉重,雙腿跟灌了鉛似的。
後來,小賴果真就被判刑了,以故意傷害罪,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,立即執行。
小賴被判刑後,家庭發生了很大的變故。他的妻子毅然決然地提出離婚,帶著唯一的兒子遠走他鄉,過起了不被世俗、偏所見困擾的生活,活出了自我,自己想要的樣子。
王孬的父親和母親,知道小賴被判五年有期徒刑,心疼孫子,整日鬱鬱寡歡,不到一年,就都去世了。
俊平的病情,因兒子被判刑,兒媳離婚,遠走他鄉,思緒難平,有所加重,整天通過藥物維持,方能正常生活。那段時期,俊平是一生當中最困難的時光,最灰暗的歲月。
小賴被判刑的那一年,王孬的左手無名指在磚廠被機器擠斷,造成終生殘疾。他夠淒慘的。
那時,王孬叫天空不應,叫地地不靈,欲哭無淚,欲罷不能,整天非常痛苦,那叫一個難呢!找誰說理去?王孬只有打碎牙齒往肚裏咽!他由過去的愛說愛笑,變成了當時的沉默寡言。王孬知道,這都是人生變故所造成的,他也沒有太好的應對辦法,只有跟隨歲月隨波逐流。。
這接二連三的人生變故,讓王孬突然就老去了很多。
當時,他五十多歲的年紀,看面目,跟七十歲的老人一樣蒼老。

買彩票中大獎
王孬最大的生活樂趣,就是去彩票店買彩票。他買彩票,不圖輸贏,就圖娛樂,輸贏都不重要。
按照王孬的說法就是:買彩票中獎是幸運,不中獎權當是為國家的體彩事業做貢獻。有了這種想法,王孬的心胸就開闊了許多,他貴在參與。
去年夏天的一個下午,王孬又一次來到彩票銷售點。當天晚上,大樂透要開獎。王孬問彩票銷售點的工作人員小琴:“小琴,你說說,今天我買什麼號碼,今晚能中大獎?”
小琴滿臉堆笑地回答:“王大哥,你問的這個問題,我無可奉告。為什麼這樣說呢?我要是知道當晚體彩中心開什麼號碼,我還買哩,最起碼,我早就成為百萬富翁了。你就根據牆上的曲線和走勢圖,自己選號碼吧!我不影響你選號。”
王孬根據彩票銷售點牆上的走勢圖,編排了一組大樂透的號碼。他拿著這組號碼走到小琴身邊說:“把這組號碼給我打出來。”
小琴依然微笑著回答:“好嘞,沒問題,王大哥,你稍等,我這就給你打出來。”
王孬拿著這組大樂透號碼,沒在彩票銷售點過多地逗留,就回家了。
第二天早上,他從手機上,查詢中獎號碼,居然發現自己中了五百萬塊錢的大獎。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,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的。
王孬高興壞了,欣喜若狂。他先把這個好消息,告訴了妻子俊平。然後,兩口子興高采烈地去省城領了大獎。
一時間,王孬忘記了生活中的煩惱和憂愁,以及那些年行的揹運,高興得有啥說啥。
於是,王孬買彩票,中大獎的事,在親人,親戚,朋友圈裏就炫耀開了。這則消息不脛而走。
親人,親戚,朋友圈,都知道王孬買彩票,中了大獎,就先讓他請客吃飯,又分別向他借錢。
王孬手頭留五十萬塊錢的時候,不管別人誰借錢,他都不給了。他要留一筆錢給家庭,給妻子,給孩子,還有他自己。因為這,王孬得罪了不少身邊的熟人。甚至有些親人,親戚,朋友,不再跟他來往了,從此斷絕了一切關係。
王孬經常捫心自問:“許多人都說,買彩票,中大獎是好事,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,幸運女神眷顧的結果!我卻沒有這樣的想法。我認為,買彩票,中大獎,有人借錢,會得罪身邊的很多人,還不如不中大獎呢!不重大獎也省心!”
過了一段時間,王孬又改變了當初的想法和看法。他重新認為:畢竟自己買彩票,中了大獎是好事,最起碼,手頭上有五十萬塊錢的存款,總比沒有中大獎,沒有存款要強多了。
這一年多來,他的心情都很好,總是沉寢在買彩票,中大獎的喜悅之中。
他感覺黴運過去,時來運轉,馬上就要行好運啦!。

被馬蜂蟄了一下
王孬買彩票,中了大獎。就認為,從那以後黴運結束,隨即好運來臨。
令他沒有想到的是:倒楣的事,沒有結束,還會來臨,而且是不期而遇。
一星期前的一個早上,王孬騎著電動車,去鎮上的醫院送俊平打點滴。
因為俊平打點滴,需要幾個小時,王孬還要回家去莊稼地裏給玉米施肥。他就把她一個人留在醫院裏,獨自騎著電動車回家。
王孬騎著電動車,極速地返家,突然,一只螞蜂,在他的眼皮上蟄了一下。王孬想:我日他娘啊,騎電動車回家,在路上,也會被螞蜂蟄一下,我真夠倒楣的!本以為:買彩票,中大獎後,黴運就過去了,沒想到,黴運還在繼續。這黴運呢,什麼時候是個頭啊!我真過夠了這樣的日子。
頃刻間,王孬的眼皮就腫了,之後,整個頭和臉都腫了,令他疼痛難忍,疼得呲牙咧嘴。
王孬騎著電動車,堅持著回到家,急忙給老婆俊平打電話:“俊平,我回來的路上,被螞蜂蟄了一下,現在整個頭都是疼的,今天上午,給玉米施肥幹不成了,改天再幹吧。”
俊平說:“瞧你那點出息,騎著電動車在路上走著,也會被螞蜂蟄一下,你的點兒真背呀!給玉米施肥幹不成算了。你找你發小——王二狗吧,讓他騎著摩托車帶著你,去村裏的衛生室抹點止痛藥,很快就不疼了,要不了幾天,腫勁就下去了。”
王孬繼續呲牙咧嘴地說:“俊平,你說得可對,我正有此意。”
於是,王孬急忙掛斷通話,撥打了王二狗的電話號碼。
王孬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。
王二狗調侃地說:“哥,咋弄咧?被螞蜂蟄一下,中獎啦?我現在騎著摩托車去你家,帶著你,去村衛生室給你抹點藥。”
王孬帶著哭腔說:“王二狗,爬蛋吧,我被馬蜂蟄了,疼痛難忍,你卻說些風涼話,拿我開心,你算什麼東西,咱倆還是發小嗎!”
王二狗態度認真地說:“行行行,我不拿你開心了,你等著,我現在就去你家。”
隨後,彼此掛斷了電話。
十分鐘後,王二狗騎著摩托車,來到王孬家,他要帶著他去抹藥。
在去村衛生室的路上,王二狗繼續拿王孬開涮:“哥,我家還有一瓶醬香型的懷莊白酒,咋弄,今天中午,咱去鎮上,把那瓶白酒喝嘍?”
王孬說:“王二狗,爬蛋吧,我沒病沒災的時候,讓你請我喝酒,比登天都難,現在我被螞蜂蟄了,你卻要請我喝酒,你是什麼居心?你自己說,你算啥貨咧?你知道,我從來不喝醬香型的白酒。”
王二狗笑得樂不可支。
他接著說:“你要是不喝醬香型白酒就算了,俺家還有一瓶天之藍白酒,你喝不喝?”
王孬說:“天之藍的白酒還差不多,符合我的口味,我喝。”
王二狗說:“那行,等把你送的村衛生室,醫生給你抹藥,我回家掂酒,然後,咱去鎮上喝酒。”
王孬說:“今天你掂酒,咱在飯店點菜,你結賬。”
王二狗說:“孬哥,你說這個就不論理啦!今天,你被螞蜂蟄了,我騎著電動車帶著你去村衛生室抹藥,為你跑前跑後,你還不該在飯店結賬啊!”
王孬說:“我被螞蜂蟄了,整個頭都腫成這個樣子,還非常疼,你還不該慰勞慰勞我呀!今天你就請我喝酒吧,改天我請你喝酒。”
王二狗說:“行,既然你說到這個份上,我就不再給你理論了,今天我掂酒,我在飯店結賬,改天你掂酒,你在飯店結賬。這樣行了吧?”
王孬說: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當天中午,王二狗帶著王孬去村衛生室抹藥了,然後,直接去鎮上的飯店吃菜,喝酒。
王孬喝酒後,回到家,整個頭腫得更嚴重了。
俊平在鎮上的醫院打點滴結束,打的回家,看到王孬被螞蜂蟄後樣子,笑得前仰後合,眼淚都流出來了。
王孬緊皺眉頭,思緒萬千,不耐煩地說:“笑笑笑,整天就知道笑,我都被螞蜂蟄成這樣了,你還笑,有什麼好笑的,你不慰問一下,還在笑,有這麼好笑嗎,有什麼好笑的?你還是我的老婆嗎!我還是你的丈夫嗎?”
俊平笑得更加忘乎所以,眼淚都出來了。
王孬說罷,也跟著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。其實,他的心裏翻江倒海,五味雜陳,什麼滋味都有。
王孬到底到什麼時候,才能真正的時來運轉呢?誰能告訴他?說實話,他自己的心裏也沒有答案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