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出有因
近年來,老賀的身體一直不太好,胃病、腸炎、血壓異常、甲狀腺結節、心腦血管病等都有。總而言之,他得了一身的病。
每當提起老賀的身體,其老伴兒秋枝,總是不無感觸地說:“可憐俺家老賀,年齡還不到六十歲,就疾病纏身,他的這些病,都是被氣的。那個遭天譴的堂弟,把俺坑得不輕,今後的日子咋過咧。哎!我就不敢想,想想都頭疼,真上愁啊,愁死人了!”
每次提及堂弟賀田做過的那些缺德事,老賀都氣得有啥說啥,眼裏似乎要噴出火來。他真想把賀田給吃嘍,以解自己心頭之恨。
很多時候,老賀站在自家的院落裏,氣急敗壞地怒吼:“你賀田向銀行抵押貸款,你是圖在公司分紅哩,我給你賀田擔保,我是圖啥咧!啊,我就圖被銀行列為失信人名單,予以公佈?現在倒好,我的帳號被封了,我的資金全部被凍結,今後咋生活咧?不提了,不提了,氣死人了!惱人的喝田呀,真氣人!”
老賀說罷,抽泣了兩下,然後,習慣性地用袖口沾沾眼淚,他氣得差點沒把眼淚流下來。
他真氣得不輕,幾乎都崩潰了。

賀田其人
在村裏那些不知真相的人看來,賀田是個有能耐,有本事的人。
他整天穿得人五人六的,西裝革履,皮靴鋥亮,頭髮梳的螞蟻上去都要柱拐棍。
他渾身珠光寶氣,脖子上掛著白金項鏈,手上戴著黃金戒指,手腕上戴著價值一萬多塊錢的手錶,拿個手機都值一萬多塊錢。他整天開著那輛價值不菲的轎車,到處亂竄,到處顯擺。
賀田對自己的包裝,意圖很明確,就是讓許多人都知道,他是個有錢人,真真正正的有錢人。
那些知道真相的人說:“賀田手頭沒錢,他的錢財,完全是拆東牆補西牆。他之所以要這樣包裝,只是為了坑蒙拐騙更方便。”
賀田愛瞎充,充得像大老闆,充得跟五脊六獸一樣。
賀田愛吹牛,成天吹著他認識當地的那些大人物,同時,當地的那些大人物也都認識他。
賀田不苦窮,整天自吹自擂,在外面管了多少個企業,承包了多少個重大工程,綠化了幾個荒山,修建了多少個便民過程。
賀田的兒子賀犇二十五歲結婚。婚後一年後,賀犇的媳婦兒生小孩兒,一家人沒有錢去醫院。
賀田找到當地的信貸員說:“老兄,現在我手頭緊,你趕緊借給我五千塊錢,兒媳急著生孩子呢!改天我有錢時就還你。”
信貸員說:“你說啥,你沒錢?誰信呢,我不信,沒人信,光看你那身行頭,都不像沒錢的主!”
賀田急得火急火燎,急忙說:“哥,我求你了,趕緊給我五千塊錢吧,兒媳急著生孩子呢!”
信貸員老婆,嚴肅又認真地對丈夫說:“趕緊給他錢吧,別啰嗦了,女人生孩子不等人,女人生孩子,不是小事,是大事,千萬不能耽誤了。”
就這樣,信貸員沒有再多說什麼,給了賀田五千塊錢。
後來,信貸員說:“賀田這傢伙,直到現在都推三阻四地不給我那五千塊錢。這個貨,通過這件事,我算看透了,他純粹是吃人飯不幹人事的東西,今後別想從我這裏借走一分錢。”

老賀和賀田的關係
老賀和賀田是堂兄弟,他們的父親是親兄弟,一母同胞的兄弟。
這是村裏的群眾,都知道的事,根本不算是什麼秘密。
老賀比賀田大一歲,就這樣,老賀把哥爭跑了,賀田只能屈居弟位。其實,老賀的兒子和賀田的兒子同歲,這個倒是攆齊了。
所謂的堂兄弟,說親也親,說不親也不親。他們有事來往,遇到婚喪嫁娶,春種秋收等,該隨禮就隨禮,該幫忙就幫忙,該相互照應就相互照應。他們沒事各忙各的,諸如養家糊口,撫養子女等。老賀和賀田就是這樣。他們和當地的許多堂兄弟不無二樣。
老賀還算本分,有知識,有文化,有學問,有能力,能寫會算,為人精明,在村裏做了會計,因此他進入村委會,掌握村裏的經濟大權,明裏暗裏,他沒少弄錢,手頭有錢花。
賀田則不然,好吃懶做,在村裏整天坑蒙拐騙,壞事做得不少。
別看賀田成天穿得人五人六,把自己包裝的珠光寶氣的,打扮得跟有錢人似的,其實不然,他卻是外強中乾,手裏沒有錢財。
嚴格地說,老賀和賀田堂兄弟兩個,根本不是一路人。

給你百分之二十的提成
有天上午,賀田開著汽車來到老賀家。老賀在村裏值班沒有在家,老賀的老伴兒秋枝在家。
賀田走進老賀家,秋枝養的狗,叫了一陣就不叫了。
之後,秋枝把賀田讓到上房屋,彼此落座後,秋枝問:“賀田,這個時候來俺家有啥事啊?”
賀田笑了笑,說:“嫂子,沒有什麼事,就是想找俺哥聊會兒。”
秋枝陪著笑臉說:“不巧,他去村裏值班了。賀田,我還不知道你,無事不登三寶殿。說吧,啥事,你嫂子我在家一樣。”
賀田清了清嗓子,聲音響亮地說:“我在縣城開了一家投資公司,現在需要注入資金,我都聯繫好了,下一步,向銀行再貸款一百萬塊錢,俺哥只用做我的擔保人就行了,至於跑貸款的事,不用他管,到時候,我給你們百分之二十的分紅,你看怎麼樣?”
秋枝是女人,頭髮長,見識短 的女人。她一聽賀田的話,貪小便宜的心理在作祟,她心想:這是讓俺空手套白狼啊,天底下哪有這般好事!俺不用掏錢,只用做個擔保就能分紅,並且還是百分之二十,好事啊,真是好事,說實話,這樣的好事,提著燈籠都找不來,我們豈能錯過!
秋枝想到這,嘴裏說:“這是好事,是好事,等你哥回來了,我給他說這個事,俺商量一下,會儘快給你個答復。”
賀田神秘兮兮地說:“你們兩口子商量要抓緊,商機稍縱即逝。”
秋枝說:“兄弟,放心吧,你說的這個我知道。你嫂子我曾經上過高中,咋會不知道這些。”
賀田說笑著,急忙起身走出秋枝家,秋枝把賀田送出大門口。
他們兩個笑著道別。
當天晚上,老賀從村委會回來,秋枝給他說起賀田說過的事。
老賀有點猶豫,他說:“賀田向銀行貸款,咱做擔保,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。如果到時候賀田還不起銀行的貸款,銀行和法院是要找咱的說事的,到時候咱得跟著受牽連。這裏的風險不小啊!”
老賀又說:“要我說,咱就不趟這渾水了,咱現在有錢花,如今的日子多美咧,咱不缺做這個擔保人,再說了,賀田是啥人,咱不知道?他要是坑咱了咋弄!這些年,他坑過的人還少嗎?你不知道他是啥人,還是我不知道他是啥人,他和咱可不是一路人!”
秋枝說:“你個信球貨,你只要做個擔保,就能得到百分之二十的分紅,天底下,這種好事不多呀。再說了,賀田是你堂弟,他能坑你。依我看,他坑誰都不會坑你,因為你是他堂兄。那可是百分之二十的分紅啊!”
很顯然,見錢眼開的秋枝,利慾薰心,沒有很好地把握住自己,被賀田所說的那些利益,沖昏了本來清醒的頭腦。
後來,老賀經不起秋枝的軟磨硬泡,真就做了賀田的擔保人。
後來,賀田向銀行貸款,挪做它用,不能按期付款。
再後來,因為老賀是賀田向銀行貸款的的擔保人,被列入失信者名單,凍結了所有的資金。
這個時候,遭天譴的賀田,躲得無影無蹤,不知到哪里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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