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類: 小說

虔徒——只是想通了,男人無論有錢沒錢,都是垃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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翁穎不是撈女,只是想通了,男人無論有錢沒錢,都是垃圾。

如果非得找一個,為什麼不找個鑲金邊兒的垃圾,畢竟她的臉有隨便翻‘垃圾桶'的資本。

剛從醫院補完處女膜出來,翁穎接到馮徵打來的電話。

馮徵:“收拾一下,我去接你吃飯。”

翁穎猜馮徵此刻就在她公司,甚至不是樓下,而是她老總的辦公室裡。

這麼問不過是試探。

所以她真誠道:“我不在公司,我在雲城,公司有個福利是給獨生子女的,需要戶口本原件,我回家拿。”

馮徵要來接她,翁穎拒絕,打車去車站的路上,兩人一直通話。

司機好幾次沒忍住從鏡子裡往後看,因為翁穎實在太漂亮了。

說話又溫柔,渾身充斥著剛出校門的不諳世事。

殊不知翁穎剛過了二十五歲生日,早就不是懵懂小女生。

她第一次見馮徵就知道,馮徵是欒城太子爺。

所以馮徵費盡心思追她,也只是翁穎想讓他費盡心思,畢竟輕易得來的,總會輕易丟棄。

翁穎出車站時,第一眼就看到鶴立人群的馮徵,兩人牽手上了停在路邊的白色大G,馮徵在車上就忍不住壓過來親她。

這是兩人正式確定戀愛關係的第三天,翁穎既不能跟他舌吻,也不能像第一天一樣,梗著脖子要躲。

這個尺度很難拿捏,就像她此刻,要身體微僵,但嘴又不能不張;腦袋要本能向後,但舌頭又不能不動。

馮徵吻了一會兒後睜眼,看翁穎的眼神,帶著赤裸裸地性趣。

翁穎裝澀:“我有點餓了。”

馮徵開車帶她去吃飯,吃完又去打壁球。

壁球早些年剛流行的時候,翁穎總打,但馮徵拿起球拍時,翁穎裝不會。

這樣馮徵就能貼身教她,兩人都穿得輕薄,翁穎看到馮徵下面明顯鼓起的一大團。

她知道馮徵憋不了太久,追了三個月,三天,還沒上床,算是一個百億富二代的最大誠意,再久,就是她蹬鼻子上臉了。

所以翁穎趕緊去補了處女膜,隨時準備著。

運動完,翁穎換了身馮徵給她準備的禮服。

馮徵帶她去吃飯,跟有錢人在一起,除了做愛就是吃飯,翁穎從前會抱怨無聊,現在學乖了,畢竟跟沒錢的在一起也這樣。

進了一家私人會所,包間門一推,裡面三張大圓桌已經坐滿了。

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:“呦,壽星公終於來了。”

“嫂子好靚!”

馮徵沒露笑臉,準確來說,是掛了臉。

整個欒城都知道馮家背景不白,馮徵一拉臉,包間鴉雀無聲,最後還是一旁人打圓場:“嫂子好看還用你說?你那眼睛往菜上看,別往嫂子臉上看。”

被罵的人深知馬屁拍在馬腿上,連忙提杯喝酒賠罪。

馮徵今天三十歲生日,心情還算不錯,得過且過。

翁穎再一次深刻的理解到,什麼叫錢權下的附庸。

甭管兄弟還是女人,都是利益的附帶品。

一幫人在飯店鬧騰了兩三個小時,出門不是結束,而是各自上豪車,趕下一趴。

馮徵在黑漆漆的後座吻翁穎,撬開她的嘴,吮著她的舌。

翁穎有意勾引,最好趁著馮徵喝醉的時候上床,雖然醫生再三說處女膜已經修好了,可她沒經驗,不確定這種當天做完當天就能出院的手術,到底靠不靠譜。

馮徵吻技很好,一看就是千錘百鍊過的,翁穎怕他太清醒,發現她補過。

“哼…”

馮徵被翁穎的回吻弄出聲,抓著她的手來到自己下腹,順著鼓起的形狀,從上到下,來回滑動。

車內降著隔音板,馮徵手隔著薄薄的禮服料子,揉捏翁穎的胸。

手臂一扯,翁穎輕呼,馮徵把她拽到自己腿上,解開褲鏈。

翁穎裝怯:“馮徵…”

馮徵把她裙子往腰上一提,“別怕,我輕輕的。”

翁穎在昏暗中看著馮徵胯下彈出的東西,首先不信他會輕輕的,其次不信這個尺寸破處會不疼。

她有破處陰影。

馮徵呼吸很沉:“寶寶,我以後一輩子對你好…”

翁穎想笑,男人在這種時候的承諾,聽聽就好,像什麼‘一輩子',不過是助興詞。

兩人疊坐,翁穎被馮徵箍著腰抬起,內褲掛在她一條腿上,眼看著馮徵隨時就要進來…

車後忽然響起一連串的鳴笛聲,翁穎抬頭,透過防窺膜看到賓利後面跟了輛勞斯勞斯。

與此同時,馮徵手機響,在他氣頭上搞事,按說馮徵會翻臉,可他接通後不久,笑著罵了句:“你真她媽的狗。”

前方紅燈,賓利和勞斯萊斯並排停下,兩輛車的後玻璃同時打開,馮徵往左看,勞斯萊斯里是一張英俊無比的面孔。

男人俊臉帶笑:“興致不錯,玩車震啊?”

馮徵:“不行嗎?馬路你家的?”

“整個欒城都是你家的,閃開點,我看看哪個妞給你急成這樣?”

馮徵:“滾,來晚了還想看人?”

“你去年過陰曆,今年突然過陽曆,我還在國外度假,你一個電話我坐了六個小時飛機,咱倆誰不是人?”

馮徵:“沒帶女朋友?”

“你聽誰說我有女朋友?”

馮徵:“不帶女朋友也可以帶未婚妻啊。”

“少他媽哪壺不開提哪壺。”

說罷,男人兀自升起車窗。

馮徵也升起玻璃,側頭往右,翁穎牢牢躲在他身後不說,還用大衣捂住整顆頭。

馮徵笑著往下剝:“沒事,他走了。”

翁穎根本不敢露頭,她沒看見人,可這聲音化成灰她都記得。

馮徵費力把翁穎的臉剝出來:“害怕還是害羞?”

翁穎慶幸車內昏暗,看不出她臉色難看。

她小聲說:“等下你們去玩吧,我想回家。”

馮徵:“玩一會,我跟你們老闆打過招呼,明天不用去上班。”

翁穎:“你們都是男的…”

馮徵:“怕你尷尬,我讓他們把家屬都帶上。”

翁穎找了好幾個藉口,但都被馮徵解決掉。

車在娛樂城門口停下時,翁穎走投無路,甚至生出一股清澈的愚蠢,快五年沒見,會不會認不出來了?

聲有相似,其實根本就不是那個人?

又或者…他們早就分了,現在她是馮徵女朋友,聰明人就該心照不宣。

翁穎想得全神貫注,絲毫沒發現身後勞斯萊斯里,一道視線正牢牢地釘在她背後。

 

第2章

 

之前馮徵跟翁穎差點兒在路上擦槍走火,司機是老司機,自動降低車速,因此兩人到娛樂城時,其他人已經到了。

除了吃飯時的那幫男人外,又多了很多女伴。

每個女孩兒單拎出來都好看,可每個都不能跟翁穎放在一起比。

馮徵佔有慾很強,不喜歡其他男人跟翁穎走近,有眼力見兒的兄弟把自己女伴派到翁穎面前打招呼。

她們一口一個嫂子好漂亮,叫得馮徵勾起嘴角,顯然這波馬屁拍得到位。

翁穎看著怯生生的,有裝的成分,但更多的是真情實感。

她就像披著人皮的妖,在眾目睽睽之下裝人,生怕哪裡冒出個知道她本來面目的人…不對,是妖,還是大妖。

馮徵看出她的侷促,壓低聲音問:“怎麼了?”

翁穎仰頭,對著馮徵耳邊,小聲道:“我想去洗手間。”

馮徵笑,拉著她的手進電梯上頂樓。

全欒城消費最高的娛樂城,也是馮家的產業之一,頂層帝王包,一百多平,光洗手間都不止一個。

翁穎進了其中一間,鎖上門後自然沒上廁所,她只想一個人安靜的想想轍。

如果只是聲音像,那自然萬事大吉。

可如果真是他呢?

翁穎腦中不禁浮現出許多荒唐畫面,她被他幹到下身撕裂進醫院,他也曾被她榨到流鼻血,兩天兩夜沒下床。

什麼床上,沙發,車裡,浴缸,都是基本操作,翁穎跟那人在一起時,任何場所都做過,包括他親叔叔的葬禮上。

當時翁穎看他眼淚從墨鏡後掉出來,以為他太傷心,偷著在洗手間吻他,結果被他提起裙子打了一炮,鮮少的粗魯,幹到她哭。

後來翁穎才知道,眼淚是真的,但難過是假的,他巴不得他親叔叔趕緊上西天。

過往種種,翁穎以為自己早就忘得差不多,畢竟快五年沒見,她中間也談了好幾次…

正想著,洗手間門把手突然被人扭了一下,翁穎心虛,連忙道:“有人。”

外頭沒人說話,翁穎也不敢在裡面待太久,洗手的時候終於想通一件事。

她當年是正兒八經的,而且她是被拋棄的那個,她有什麼錯?她虛個什麼勁兒?

況且就算真是他,正好讓他瞧瞧,她翁穎不是沒人要,而是很多人搶著要。

關了水,翁穎抽紙擦手,開鎖往外走,門才推開三分之一,門後忽然閃出一道人影,二話不說,推著翁穎往洗手間裡走。

翁穎被嚇了一大跳,正想不可能有人敢對馮徵的女人色膽包天,就算借酒裝瘋都不可能時,她忽然看清身前人的臉。

洗手間的門重新鎖上,只不過這次裡面同時關了兩個人。

翁穎抬頭,定睛看著面前男人的臉,其他女人是驚艷,她是驚恐。

男人同樣定睛看著翁穎的臉,視線從她眉眼一路下滑,掠過挺翹的鼻子,粉嫩的唇瓣,而後是一件過膝的禮服裙。

翁穎被他掃描一般的視線看得頭皮發麻,良久,男人開口,聲音不鹹不淡,不辨喜怒:“幾年不見,現在走良家女路線了?”

 

第3章

 

翁穎沉默半晌,度過乍見的驚恐,她強迫自己穩定心神。

“敘舊就算了,我們之間只適合重新認識。你好邵先生,我是馮徵女朋友。”

邵馳聞言,當即扯起唇角,本就痞氣的面孔上,瞬間變得諷刺。

“你倆上過了嗎?”

翁穎想都不想:“他是我男朋友,你說呢?”

邵馳臉上嘲諷更濃:“是嗎,你以前跟我在一起一個月,都吊著不想讓我上。”

翁穎偷著心跳卡頓,她很難從邵馳的口吻中聽出他嘲諷的點到底在哪,是時間長短,還是她暫時還沒跟馮徵做過。

不管是哪一種,翁穎都不能遲疑,她斬釘截鐵回:“分都分了,還回過頭來管別人跟不跟現任上床,我跟誰上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?”

邵馳也不發脾氣,而是輕飄飄的一句:“誰說咱倆分了?”

翁穎瞳孔驟然一縮。

邵馳不以為意:“我只是有點事要去趟國外,去的久了點,我什麼時候跟你提過分手倆字?”

翁穎險些被氣得六親不認,可一想到此刻身處的環境,她很快冷靜下來。

話不投機半句多,翁穎一聲沒吭,別開視線,企圖繞過邵馳出去。

邵馳抓住她胳膊,一把將人抱到洗手台上,翁穎大驚,抬腿欲踹,邵馳預判了她的預判,直接擠進她兩腿間。

他傾身要吻她,同一時刻,翁穎的手落在他臉上,啪的一聲,又脆又響。

邵馳的臉比他的身份還金貴,見多了想親的,這些年也只有翁穎敢打。

邵馳一瞬變了神色,可很快又扯起唇角,變態似的說:“就是這個味兒,來,你繼續。”

見過求財的,沒見過求打的,翁穎今天主打一個求仁得仁,她再次揚起右手,毫不遲疑。

可手腕被邵馳一把握住,她抬起左手,邵馳兩手扣著她兩隻手腕。

見她目露凶光,邵馳不怒反笑:“還生氣呢?”

他做事從不解釋,可今天破天荒的跟翁穎解釋:“前幾年我家裡出了點事,事出突然,來不及跟你打招呼,出國也不能跟你聯繫。”

“我不是讓人找你了嘛,房子過戶到你身上,車也留給你,你有任何事給那人打電話就行,你見過誰家甩人這麼大方的?”

隨著邵馳的話,翁穎彷彿看到四年前那個快要瘋掉的自己。

某一天她突然聯繫不上邵馳,他電話從關機到停機,就連他在夜城的公司都一夜之間換了法人。

翁穎慌極了,生怕邵馳出什麼事,想盡辦法找他,包括去他常去的飯店,娛樂場所,去找他認識的人。

所有人都三緘其口,說不知道,邵馳就像憑空消失了。

一個月後,有人主動來找翁穎,給她一輛帕梅拉的車鑰匙,外帶一個夜城二環邊的住宅過戶合同。

翁穎第一反應問邵馳在哪,來人堅決稱不認識邵馳。

翁穎在那一刻才恍然大悟,邵馳不是出事了,只是玩膩了,不要她了。

翁穎撕了合同,把車鑰匙扔進後海,她曾幻想過,會不會某一天,邵馳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,跟她說只是在開玩笑,他就是想試探她圖不圖她的錢。

二十一歲的年紀,不是裝天真,是真天真。

 

 

第4章

 

翁穎今年二十五,到了天真都得靠裝的年紀。

聽著邵馳不痛不癢的鬼話,她甚至微笑了一下:“嗯,當初是我誤會了。”

就在邵馳懷疑翁穎怎麼會這麼好說話時,翁穎話鋒一轉:“那從這一刻起,咱倆正式分了。”

邵馳臉一沉:“鬧歸鬧,別拿分手開玩笑。”

翁穎笑了,不是嘲笑,是聽了天大的笑話,發自內心的想笑。

幾年沒見,邵馳還是會沉迷翁穎的這張臉,尤其她笑的時候,讓他捨座金山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。

在邵馳目光深陷時,翁穎開口,見血封喉:“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為當年的事耿耿於懷?是你有多難忘,還是馮徵不夠香?”

話音落下,翁穎從邵馳陡然沉下的臉色中,得到了遲來的快感。

邵馳扣著翁穎的手在用力,翁穎全然無意:“只有現任拿不出手,才會惦記前任那隻狗,我瘋了不要馮徵要…”

‘你'字未落,邵馳已經掐住翁穎脖頸,翁穎哼了一聲,本能去抓他手腕。

她現在不留長指甲,但是下手很重,邵馳手背上瞬間多了幾道紅色抓痕。

翁穎怕被馮徵發現,投鼠忌器,臨時停下。

邵馳正是看出翁穎心中所想,所以更加憤怒,低頭吻她。

翁穎坐在洗手台上,被邵馳抬高下顎,跑不掉也躲不開,關鍵還不能喊,她只能伸手推他,可女人的力氣跟男人的比起來,只是助興。

邵馳向來瘋狗,四年不見,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翁穎被他按在鏡子上,他吻到她的唇,她手伸進他衣領裡面,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,抓得他皮開肉綻。

邵馳咬她舌尖,翁穎被疼得眼眶濕潤,呻吟從嗓子眼裡溢出。

邵馳像是野獸,見了血反而更加興奮,在他去摟翁穎裙子時,她瞠目,聲音都在發抖:“邵馳,你別逼我恨你!”

邵馳的手一頓,緩緩抬眼,對上翁穎又驚又怒的眼睛。

他問:“你現在不恨我嗎?”

翁穎兩隻手腕都被邵馳握在一隻手裡,臉色因為掙扎而泛紅,她小心翼翼的回:“我不欠你,也不恨你,你別搞我。”

邵馳凸起的喉結上下一翻,“你說的搞,是上你,還是告訴馮徵,你跟過我三年。”

翁穎實話實說:“我不喜歡你了,我現在只想好好跟馮徵在一起。”

邵馳怒極反笑:“裝成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,騙他跟你在一起?他見過你身上的東西嗎?”

說著,他忽然一把將翁穎從洗手台上拽下來,翁穎腿軟,差點兒跪下。

邵馳將她正面按在牆上,不由分說拉起她的裙子,翁穎只覺得屁股一涼,邵馳把她內褲扒到腿根。

她知道邵馳想找什麼,果不其然,內褲被扒後,空氣都靜止了,邵馳一動不動,幾秒後,沉到陰森的男聲打身後響起。

“你紋身呢?”

翁穎不僅臉好看,身材也是一頂一的,早年是天生麗質,這兩年她開始健身,腰細臀圓。

邵馳目不轉睛地看著翁穎的屁股,確切說,是尾椎骨最後一節,連著臀縫的那處。

那裡曾經有個八角太陽的紋身,因為兩人都喜歡太陽,他說她裡面很熱,翁穎覺得邵馳每次射進去的時候,都會燙得她渾身發抖。

所以他們在同一個位置,紋了同一個圖騰。

邵馳的還在,他以為翁穎的也在,深信不疑,所以此時看到她尾椎骨那裡空無一物時,比起憤怒,邵馳只覺得空。

像是心臟被挖走了一塊。

 

 

第5章

 

翁穎趴在冰冷牆壁上,邵馳是真怒了,扣著她手腕的手像鉗子一樣。

翁穎驚覺這一刻她心裡想的竟然不是邵馳,而是怕手腕留下印子,沒法跟馮徵交代。

“說話!”

邵馳盯著翁穎的尾骨,眼神要殺人。

擱著翁穎前些年的脾氣,她早就罵邵馳祖宗了,可她現在學會了低頭,學會了示弱。

她小聲道:“放手,你弄疼我了。”

邵馳正在盛怒中,可翁穎的話依舊能把他從失智拉回理智。

尤其看到她貼在牆壁上的臉,邵馳緩緩鬆手,翁穎迅速把手腕抽回,提上內褲退到離他最遠的角落。

低頭看手腕,翁穎蹙眉,她皮膚白,果然留了指痕。

邵馳上前:“我看看。”

翁穎突然抬眼,“你以為你是誰?我是你養的一條狗嗎?就算是一條狗養了三年,你但凡心疼她,扔掉的時候好歹跟她打聲招呼,一個房子一輛車,你拿我當情婦,想上就上,想甩就甩?!”

她眼裡有恨,有怨,有鄙夷也有諷刺,唯獨沒有了愛而不得。

邵馳眼皮一跳,後知後覺,翁穎之前的柔弱是裝的,並且她的示弱也不是為了讓他心軟,而是為了…馮徵。

思及此處,邵馳強壓怒火,沉聲道:“之前是我錯了,我不解釋,你想怎麼罰我都行,只要你消氣。”

男人的嘴,騙人的鬼,只可惜翁穎早就不當人,邵馳騙不了她。

忍著嘲諷,翁穎心平氣和地回:“我不欠你,你也不欠我,咱倆的事早在四年前就了結了,請邵先生以後別再來找我。”

她作勢要走,邵馳長腿一跨,攔在她身前。

翁穎抬眼,邵馳視線微垂:“房子車子你要是拿了,也許我能跟你兩清,但你偏不要。”

四目相對,邵馳聲音又低又穩:“你愛我。”

翁穎想毫不猶豫的拒絕,可卻猛然發覺自己仍會心頭一刺。

她神情只有零點幾秒的變化,邵馳已經將她重新推回牆角。

翁穎伸手推他,邵馳扣著她手腕,這次只是緊,不是疼。

翁穎氣得紅臉:“放手!”

邵馳垂目,低聲道:“阿穎…我回來了,我保證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,我都不會再扔下你。”

翁穎蹙眉:“我不喜歡你,你少自作多情!”

邵馳:“阿穎,我還。”

他俯身要吻她,翁穎偏開臉,剛要罵人,耳聽得門外傳來熟悉男聲:“寶寶?”

是馮徵。

翁穎登時臉色煞白,猶被捉姦在床,別說回應,動都不敢動。

邵馳離翁穎很近,幾乎貼著她耳邊,低聲問:“你猜他會不會相信,你能為他守身如玉?”

翁穎如夢初醒,目光從驚慌陡然變成鋒利。

邵馳被割破心尖,可仍舊戲謔:“你把我嘴巴堵住,我就出不了聲。”

翁穎僵著不動,邵馳忽然抬起頭,張開嘴,聲音下一瞬就會發出。

翁穎狗急跳牆,一把將他拉下來。

她沒吻邵馳,是邵馳順勢把頭垂得很低,窩在她肩頸,啃咬她的脖頸。

同一時間,馮徵按下門把手:“寶寶?”

翁穎縮在牆角,摟著邵馳的後頸,出聲道:“我在。”

 

 

第6章

 

馮徵聲音隔門傳來:“怎麼這麼久,沒事吧?”

翁穎走投無路:“…沒事,你找個女店員過來,我跟她說。”

馮徵頓了片刻:“那個來了嗎?”

翁穎本想在今晚拿下馮徵,可來自脖頸間的啃吻讓她明白,她不得不做取捨。

“是。”

翁穎答應後,馮徵停頓三秒有餘,而後說:“你等一下。”

雖然看不見臉,但翁穎聽出來了,馮徵不高興。

她屬實吊了他蠻久,之前在車裡就差點兒沒吃著,現在又整事兒,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,馮徵肯定已經煩了。

馮徵走後,翁穎用力推開身前人,邵馳明顯意猶未盡,手往她裙擺下鑽。

翁穎怒極:“滾開!”

邵馳抬頭:“你還真想替他守著?”

說完,不等翁穎回答,邵馳下意識道:“你又不是處女,有什麼好守的?”

翁穎不假思索:“在你之後我又談了四五個,每個我都補處女膜,不就想爽那一下嘛,我一視同仁。”

翁穎從前脾氣不算好,兩人吵架她也是什麼難聽說什麼,可補處女膜這話,不是真的做過,突然間根本想不起這茬。

邵馳臉色不受控制地變黑。

翁穎已經沒有耐性跟邵馳在這吵陳年舊賬,趁著馮徵不在,她嫌棄道:“趕緊走,還是那句話,我不欠你的,你少跟我搞什麼發瘋文學,還愛我,要不是突然看見我,你連我這號人都想不起來。”

邵馳充耳不聞,面色陰暗,翁穎有些後悔提處女膜的事。

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永遠是最靈的,邵馳沉默半晌後,忽然一言不發,瘋了一樣去拽翁穎裙子。

翁穎大驚,可她既不敢呼救,也不敢跟他撕扯。

萬一裙子扯壞了,那等會兒出門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。

一方強勢,一方明明弱勢,又不敢用盡全力,後果,可想而知。

翁穎被邵馳堵在角落,他的手已經伸進她裙子下,翁穎抓著他手腕,認真求他:“邵馳,別…”

她大腿又直又有肉,不是乾瘦的類型,雙腿用力併攏,翁穎想蹲下。

邵馳不讓,沒有憐香惜玉,他再次一把扯下她內褲,手直接往她腿根交匯的地方伸。

“邵馳!”

翁穎都快哭了,然而綠舟邵馳瘋了,完全不理會。

他手指捅進去的瞬間,翁穎疼得膝蓋一軟,要不是邵馳托著,她準跪在地上。

邵馳單手撐著臉色煞白,無聲掉淚的翁穎,另一隻手從她腿間抽出,手指赫然帶著一絲鮮紅。

他忽然想到兩人第一次上床的時候,不是他第一次,卻是翁穎的第一次。

她疼得厲害,他才進個頭她就受不了,他剛開始也是心疼她,倆人就抱著磨蹭,磨了一個小時,磨地他渾身水撈一樣,還是只進了三分之一。

後來他乾脆一咬牙,衝進去,很緊,緊到邵馳也跟著哼,夾疼了。

那次翁穎流了不少血。

“阿穎…”

軟弱可以裝,疼裝不了,邵馳看著彷彿被抽乾血的翁穎,恍惚間回到了七年前。

那時他也像現在這樣抱著她,心疼地不得了。

 

 

第7章

 

翁穎疼到冷汗乍出,邵馳想把她抱出去,她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他。

屋漏偏逢連夜雨,洗手間門外,女店員敲門:“翁小姐。”

翁穎蹲在牆角,咬牙應聲:“我在…”

女店員一聽她聲音不對,連忙道:“我給您拿了衛生巾,您沒事吧?能開門嗎?”

翁穎扶牆起身,幾秒後,開鎖。

門被打開一條縫,女店員看到一臉煞白的翁穎,問:“您需要幫忙嗎?”

翁穎接過衛生巾,低聲回:“謝謝,你幫我倒杯紅糖水吧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翁穎重新關上門,女店員自始至終沒有看到門後還有一個人。

女店員拐出去後,被馮徵叫去,她說翁穎看起來很不舒服,馮徵起身。

一旁有哥們兒打趣:“你這是一會兒都閒不住,她能跑了啊?”

另一人附和:“快去看看,別掉洗手間裡。”

馮徵充耳不聞,邁開長腿往屏風後面走。

眾人也不詫異,畢竟馮徵追了翁穎整整三個月,馮徵欸,整個欒城唯一能被叫‘太子'的人,他想上誰上不到,偏偏翁穎是個油鹽不進的主。

馮徵利誘威逼都沒得到,還被翁穎勾得魂兒掉,現在好不容易追到手,才幾天,能不稀罕嘛。

馮徵拐過四米多高的屏風,恰好撞見邵馳從洗手間裡出來,兩人對上視線。

馮徵:“在裡面待這麼久,你有痔瘡還是便秘?”

邵馳更狠:“吃屎,你管得著嗎?”

馮徵剛要開口,另一扇洗手間房門打開,翁穎從裡面走出來。

馮徵馬上走過去,溫聲道:“店員說你不舒服,還好嗎?”

翁穎的臉色難看都不用裝,但她微笑著搖搖頭:“沒事。”

馮徵:“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,別硬撐。”

翁穎主動握住馮徵的手,輕聲道:“今天你生日,我想多陪你一會兒。”

馮徵之前確實挺掃興的,在車上沒吃到就算了,本打算今晚回家‘扒她一層皮',誰曉得她又說來那個,這不耍他呢嘛。

但剛剛店員說她臉色很不好,這會兒翁穎又主動示好,馮徵憐香惜玉的心一下子上來。

回握住翁穎,聲音也更加溫和:“好,他們去沖紅糖水了,還想吃什麼就說。”

邵馳就站在兩米外,光線昏暗,三人臉上的表情都像蒙了一層紗,唯獨翁穎和馮徵緊緊握在一起的手,想看不見都難。

邵馳忽然開腔:“這個跟剛才車裡的是一個嗎?”

馮徵和翁穎同時看向邵馳,馮徵道:“我女朋友,翁穎。”

邵馳的目光投到翁穎臉上,晦暗不明,也不出聲。

倒是翁穎裝的很好,她微微頷首:“你好。”

“我叫邵馳。”他主動道。

不等翁穎開口,馮徵先說:“不用記他名字,他不是欒城人,以後也不常見。”

他認真又調侃,一時間分不清真假。

翁穎順勢噤聲,反倒是邵馳突然咧嘴,笑道:“你要這麼說,那我還就賴上你了,明天我就去把戶口本遷到欒城來。”

馮徵:“你等會兒吃完蛋糕趕緊滾,我沒想留你。”

邵馳:“誰衝你啊,我衝弟妹來的。”

 

 

第8章

 

其他男人誇翁穎一句漂亮,馮徵都會掛臉,可邵馳明目張膽地調侃,馮徵反而笑罵。

能一個電話就讓邵馳坐幾個小時飛機趕到欒城參加生日宴,翁穎不禁在心底權衡馮徵和邵馳之間的關係以及分量。

要說他們認識很多年,翁穎曾經跟過邵馳三年,從沒在他口中聽到馮徵這號人物。

兩人去過很多地方,各地都有人招待,可邵馳從來沒帶她來過欒城。

這樣看來,他們很可能是這幾年才認識的。

年少時的朋友才是真朋友,成年後的朋友不過是臭味相投,要麼就是互有所求。

翁穎坐在馮徵身邊,馮徵拉著她的手,側頭跟左邊的邵馳聊天。

滿屋子人都對邵馳很客氣,喊他馳少,而不是哥或者弟,翁穎更加篤定心中所想,邵馳只跟馮徵相對熟悉,跟其他人頂多算客氣。

翁穎不得不權衡利弊,邵馳這狗富三代,除了錢就剩下壞。

剛在洗手間裡,邵馳之所以答應出去,可不是他突然良心發現,而是親耳聽見她跟馮徵說來了大姨媽。

女店員走後,邵馳一邊洗手一邊道:“不許跟馮徵上床。”

翁穎疼得厲害,脫口而出道:“我跟狗上床也輪不著你管!”

邵馳從鏡子裡看著身後的翁穎,不緊不慢:“你氣我當初扔下你,我允許你發脾氣,你跟別人在一起,我就當你在撒氣,但玩歸玩,別真槍實彈。”

翁穎咬著牙,不等她回答,邵馳轉身,盯著她的眼睛道:“你大姨媽一直六天,我給你六天時間,你自己跟他分,你要開了不了口,我替你說。”

話罷,他開門往外走,事先都不看一眼,完全不擔心被任何人發現。

邵馳表現出來的所有,都是還對翁穎餘情未了,甚至情根深種,但翁穎心知肚明,被扔過一次還會信主人的那是狗,但她是人。

她瘋了才會把男人的佔有慾和和喜歡劃等號。

所以翁穎必須得自己想出路,她不能坐以待斃。

要不她今晚乾脆把馮徵哄上床,等他男人的佔有欲上來,她自己主動說跟邵馳談過的事。

不過這招非常鋌而走險,這等同於把女人跟兄弟放在同一個天平上。

賭贏了,馮徵會知道她一直在裝,知道她不像這幾個月演得這麼單純清澈;

賭輸了,更不必說,馮徵不要她,邵馳知道她故意跟馮徵睡,能搞死她;

思前想後,翁穎放棄主動逼宮這條路,她跟馮徵的感情還太薄。

翁穎想得出神,不料邵馳會突然越過馮徵來跟她講話,“hey。”

翁穎心虛,嚇了一跳,怯怯的樣子更讓馮徵心軟,不由得握緊她的手。

邵馳在昏暗包間裏看著翁穎,有人在唱歌,很吵,他傾身離近:“要不要一起去澳門玩?”

翁穎渾身緊繃,一字不答。

邵馳是澳門人,但在夜城和海城都有公司,平時兩頭跑。

早些年翁穎在夜城讀書,這才跟邵馳勾搭上。

澳門,她再熟不過,光是邵馳家裡的賭場她都進過幾十次。

翁穎不曉得邵馳想幹什麼,不說話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
馮徵側頭,貼在翁穎耳邊說:“想去澳門玩嗎?我帶你去。”

翁穎聽完,唇瓣湊在馮徵耳邊回:“我要上班,你們去吧。”

馮徵低頭,從邵馳的角度,他快要咬上翁穎的耳朵。

邵馳以為這種程度的假戲他可以忍受,但事實證明,他可能根本就不了解自己。

 

 

第9章

 

邵馳別開視線,點了根煙,火機亮起的瞬間,翁穎餘光瞥見他手背上的紅色抓痕。

心虛達到頂峰,翁穎根本分不清邵馳是不是故意在警告她,但她本能離馮徵遠了點,用手擴在嘴邊,說:“我這幾天會腰疼,也吃不了什麼,一起去太掃興了,你們去玩吧。”

“我等你回來。”最後一句,翁穎說的很小聲,哪怕明知這麼吵的環境,邵馳聽不見。

馮徵當時沒說什麼,又坐了一個小時,馮徵派人送翁穎回家。

翁穎到家後連衣服都沒脫,跟馮徵報了平安後,一個綠軸人坐在沙發上想轍。

處女膜修復好再破處會不會疼的問題,她今晚算是知道了,兩次破處都在邵馳身上,真他媽日了狗,不對,是被狗給日了。

翁穎不是在跟邵馳賭氣,她只是在為自己的錢途而擔憂,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年紀玩玩還可以,現在她已經過了二十五歲,雖然依舊年輕漂亮,可又能漂亮幾年?

不趁著現在儘早找個高枝把自己嫁了,等到過幾年就是別人挑她。

都知道美貌是女人最鋒利的武器,可很少有人發現,美貌單出,就是一張死牌。

邵馳消失後的半年,翁穎她爸出事坐牢,原本還算殷實的家庭,一夕之間負債累累,她媽從闊太變成債太,翁穎也從背LV到賣LV。

最難的時候,翁穎甚至後悔,為什麼當初沒收下邵馳給的那套房和那輛車,可每每想到此處,她都抬手扇自己巴掌。

跟邵馳在一起的那三年,她不圖名不圖利,認認真真,坦坦蕩蕩,她愛他,想嫁給他,那是她最真的東西。

翁穎從未想過,邵馳只是玩玩而已,所以一度她恨透了有錢人,她找了個沒錢的窮學生談戀愛,那愛談的,真叫一個叮噹爛響,對方除了圖她的身子之外,還企圖當上門女婿,不想努力了。

後來翁穎又談了個夜城的官二代,大學沒畢業,對方就帶她回去見家長,家長一聽說她爸在坐牢,問了下細節。

翁穎哭著說她爸是被誰打壓,背黑鍋進去的,本想對方能不能找人想想辦法,誰知當晚就收到男方的短信,客套了一大堆,總結就倆字:分手。

那是前天還往她手上套戒指,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一輩子保護她的男人。

翁穎覺得好笑,高高興興把十萬塊的鑽戒五萬賣了,錢打到她媽賬戶上,讓她媽給監獄的人打點一下,這樣她爸在裡面的日子還能好過些。

黑暗中,翁穎點了根煙,她已經很久沒抽菸了,因為要裝乖乖女。

三個月前她媽給她打電話,話裏話外都是受了什麼委屈,她爸在監獄裡也在受人擠兌。

翁穎不怪她媽報憂不報喜,她媽大半輩子沒受過什麼苦,現在能哭著強撐已經不錯了。

況且有一點她媽說的很對,女人這輩子,如果想不受委屈,要麼家裡有本事,要麼嫁的人有本事。

不然就是那句話,美貌是利器,但單出是死牌。

 

 

第10章

 

翁穎抽了一包菸,本以為當晚會接到馮徵的電話,但馮徵沒有打來,反倒是邵馳在後半夜給她打了個電話。

翁穎坐在煙霧繚繞的客廳沙發上,黑著燈,乞求道:“邵馳,你就當放我一馬行不行?這幾年你沒我照樣活得很好,你就當…從來沒有見過我。”

邵馳好像喝了很多酒,聲音懶散:“你別說,我想過嚇唬嚇唬你就算了,但看見你跟馮徵在一起,我心裡不舒服。”

翁穎:“你離開欒城,眼不見心不煩。”

邵馳:“你離開馮徵,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。”

如果此時有一束燈照在翁穎臉上,就會看到她充滿冷漠和波瀾不驚的臉。

她確實走投無路,但又在理智的謀尋出路。

手機裡沉默半晌,後來邵馳隱隱聽到強忍的嗚咽聲。

他很低的聲音問:“哭什麼?你又不喜歡馮徵。”

翁穎哽咽道:“可我想嫁給他,讓我跟他分手,你能娶我嗎?”

邵馳那邊靜了片刻,而後不鹹不淡的聲音傳出:“馮徵也不會娶你。”

他說的‘也'字,一併回了翁穎之前的問句。

說來奇怪,翁穎早就不在意邵馳了,可她竟然會在意這個‘也'字。

翁穎沉默,邵馳以為她不信,主動道:“馮家雖然不是當官的,但馮徵以後要麼娶個家裡是當官的,要麼也會找個富三代,他家會慢慢稀釋家族成份,你不合符條件。”

翁穎回:“他就算不會娶我也是他親口告訴我,我很喜歡現在的,馮徵對我很好,你別逼我邵馳,我不是你,你跟馮徵鬧翻了大不了不來欒城,我不行。”

邵馳:“你回我身邊,馮徵不敢對你怎麼樣。”

翁穎笑了:“你能護我幾年?我跟馮徵在一起,好歹我是他唯一的女朋友,你連未婚妻都有了,我跟在你身邊算什麼?小三還是二奶?”

邵馳沉默,三秒,五秒,更久。

翁穎好言相勸:“邵馳,看在我們認真好過一段的份上,你別搞我了,就當我求你…”

她話未說完,邵馳忽然說了句:“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,從來沒碰過其他女人。”

翁穎面無表情,心裡不由得懟了句: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嗎?這不是應該的嗎?

做不到的才該去死。

因為無語,所以翁穎一言不發。

邵馳:“你睡覺吧,馮徵不會來找你。”

說罷,他直接掛斷,翁穎覺得邵馳神經病,不是說一些雲山霧罩的廢話,就是說一些讓她提心吊膽,類似恐嚇的話。

翁穎這一夜都沒睡著,中途給馮徵發微信,他沒回,天快亮給他打電話,他也沒接。

翁穎恐懼,難不成邵馳在背地裡跟馮徵說什麼了?但邵馳給她打電話的時候,說的話又不太像。

輾轉反側,翁穎下午快一點才接到馮徵打來的電話,他聲音沙啞:“寶寶,我昨晚喝多了沒聽見。”

翁穎懸著的心總算落下:“我沒事,就是擔心你到沒到家。”

馮徵聲音慵懶:“怕我在外面亂搞?”

翁穎難得撒嬌:“你會嗎?”

馮徵低聲道:“你光讓看不讓吃,我都快被你搞死了。”

 

 

第11章

 

翁穎想過,要不要趁現在跟馮徵攤牌,其實她沒有來月經。

可話到嘴邊,她說的是:“你再等我幾天。”

馮徵馬上問:“幾天?”

翁穎小聲回:“五六天吧。”

馮徵隔著手機口乾舌燥,“喊聲老公聽聽。”

翁穎不喊,馮徵循循善誘了好半天,翁穎才回:“男朋友是男朋友,老公是老公,我們又沒結婚。”

馮徵不假思索:“這不早晚的事,除了我你還想嫁給誰?”

男人在精蟲上腦時說的話,翁穎早就不往心裡去,陪馮徵煲了大半小時的電話粥,然後聽他說:“寶寶,你真不去澳門?”

翁穎:“不去了,你們去玩吧。”

馮徵:“我也不是去玩,有點事過去辦,要不然我就在家陪你了。”

翁穎很快道:“不用,你有正事趕緊去忙,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例假。”

馮徵:“那你乖乖等我回來,我給你帶禮物。”

翁穎:“不要亂花錢。”

馮徵:“給我喜歡的人花點錢怎麼了?我就要花。”

當天下午,馮徵開車來接翁穎吃飯,車後備箱打開,快要塞不下的奢侈品袋子。

翁穎不要,馮徵硬給,不能上她,兩人分別時,馮徵吻她,依依不捨,“養好身體,等我回來。”

翁穎害羞,馮徵一走,她上樓清點禮物,衣服包不算,馮徵送了她一支剛剛過七位數的表。

他追她三個月,她基本沒收過他什麼禮物,這支一百萬的錶,算是馮徵給她的破處禮,因為她足夠好看,所以是先交錢後看貨。

邵馳說馮徵不會娶她,翁穎早知道,她只想藉馮家的勢,看能不能把她爸提前撈出來,本就是利益爭鬥下的犧牲品,進去出來,還不是有權有勢的人,一句話的事。

偏偏有些事當官的不敢做,但灰色地帶的人敢做。

翁穎不圖馮徵的錢,只圖馮家的勢。

然而邵馳還跟從前一樣,看著精明算計,實際上對人間疾苦一無所知,他竟還天真地以為,她是愛情至上。

他沒窮苦過,但她潦倒過。

翁穎想到邵馳,不僅想起他昨晚掛斷電話前的那句話。

“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,從來沒碰過其他女人。”

他這話是什麼意思?

難道在暗指馮徵背後劈腿偷吃?

翁穎跟馮徵認識的時間不長也不短,暫時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行為,當然也是她不在意,她全副心思都在怎麼釣上他。

馮徵到澳門後給翁穎打了電話,翁穎知道馮徵跟邵馳在一起,只是自打那通電話後,邵馳再沒露面,也沒來騒擾她。

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毛。

馮徵每天最少給翁穎打三通電話,饒是誰看了都是戀愛腦,更何況他還直接讓人飛回來給她送珠寶,是個名副其實的有錢戀愛腦。

有那麼一瞬間,翁穎都懷疑馮徵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她,如果真這麼喜歡,以後有沒有可能娶她。

晚上八點多,馮徵給翁穎打了電話,“這裡的蛋撻確實不錯,我讓人打包給你送回去。”

翁穎連忙說不用,馮徵說:“已經去機場了,下次帶你一起來,涼了估計就不好吃了。”

看樣子邵馳沒在馮徵面前胡說八道,翁穎稍稍寬心,晚上十一點多,她手機響,一條短信進來。

翁穎打開一看,其實是條視頻,剛開始還以為是色情廣告,直到她看小圖時,猛然發覺,那個赤裸的人,好像是馮徵。

 

 

第12章

 

夜深人靜,女人的嬌喘和呻吟聲格外刺耳。

翁穎看著視頻中的男人,馮徵仰面躺在床上,胯間坐了個身體雪白的女人,齊腰的黑色長髮,隨著腰臀的上下而飄盪。

又痛苦又歡愉的聲音十分真實,翁穎當然不會以為視頻是假的,因為女人中途換了姿勢,從馮徵身上跨下去,她看到馮徵小腹處的紋身。

翁穎前不久才第一次見,在馮徵車裡,他解開褲鏈要上她的時候。

視頻裡女人戴著面具,沒露臉,翁穎有點好奇她長什麼樣子,畢竟看身材跟她挺像的。

原來馮徵就喜歡這款,估計那女人臉沒她長得好看。

翁穎正欣賞,一通電話打進來,她按了接通,沒說話。

半晌,邵馳聲音傳來:“這就是你給自己千挑萬選的男朋友。”

翁穎淡定道:“挺大的,活兒也不賴。”

邵馳三分意外,三分試探:“這你都能忍?”

翁穎不以為意:“我又不是處女。”

邵馳冷刀?u?x子:“偷吃你能忍,不告而別你忍不了。”

翁穎淡淡:“你去國外這幾年當和尚了嗎?”

邵馳沒有馬上回答。

翁穎低頭玩著指甲:“都是垃圾,本質上沒什麼區別,就別爭可利用還是不可利用了。”

邵馳:“看來我對你影響挺大的。”

翁穎應聲:“嗯,謝謝你帶我認識男人。”

她兵來將擋水潑不進,最後還是邵馳繃不住,沉聲道:“少陰陽怪氣,我當初扔下你是我不對,那是你根本不知道我家裡發生什麼事,我都是連夜被架上飛機的。”

翁穎:“理解,大難臨頭各自飛,你出國避難又不是享福,我謝謝你沒帶我一起去遭罪。”

別說這幾年,就是邵馳十幾歲的時候,也沒人敢這麼頂他,可敢肆無忌憚氣他的才是翁穎,哪怕用的方式不同,但殊途同歸。

邵馳忽然被氣笑了:“就算是垃圾,我也是可以再利用的垃圾,跟你在一起的時候,上你還上不夠,我可沒心思去外面吃野餐。”

“以前大家年紀小,不懂事,現在我重新選,還是選你,你呢?”

翁穎:“我選馮徵。”

邵馳想過翁穎不會輕易回到她身邊,但當她脫口而出這四個字的時候,邵馳在幾千公里外的澳門,陡然變了臉色。

“翁穎。”他齒縫裡碾出這個名字。

翁穎像是毫無察覺,風輕雲淡,又一次說:“我、選、馮、徵。”

這次邵馳沒出聲,手機裡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。

翁穎一句廢話沒有,直接掛斷,號碼拉入黑名單。

原本這場遊戲,邵馳佔據絕對優勢,但他太大意,他急了。

現在翁穎手裡握著馮徵的視頻,有朝一日她拿給馮徵看,肯定也不是數落馮徵背著她偷吃,而是告訴馮徵:“你看,邵馳在背地裡擺你一道。”

甭管是不是混黑的,哪怕只是普通人,誰能允許‘兄弟'在自己身邊插一腳呢?

女人不會讓兄弟反目,兄弟只會因為自身利益反目。

 

 

第13章

 

天一亮,翁穎買了回雲城的動車票,一個小時後,她出現在醫院整形外科。

翁穎:“醫生,我想補處女膜。”

醫生詫異:“你不是前幾天才補的嗎?”

換一個人醫生都得覺得是自己認錯人了,但翁穎這張臉,很容易就讓人過目不忘。

翁穎戴著墨鏡,臉色和聲音都很平靜:“破了。”

醫生換了個坐姿,挺起後背:“我可以確定修復手術是成功的,這個項目目前來說已經很成熟,我每天最多要做四五台。”

翁穎:“我沒有說您做的不好,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破了,我想重新補一下。”

醫生很善解人意,沒問翁穎是怎麼個‘不小心'法,讓她先躺上去檢查。

檢查過後更不用問,這個破裂程度,不可能是自己下的手。

翁穎從醫院出來時,耳邊是醫生的囑咐,補處女膜也不是花錢就能補,看個人身體情況,也就補個一到三次。

她一個禮拜補兩次,可不能再不小心了。

翁穎上了輛出租車,說了個地址,不是去車站,是回家。

她沒告訴她媽自己回雲城了,想給她媽一個驚喜,這幾年家裡突逢巨變,每天不是擔驚受怕就是苦大仇深,喜這個字,已經很奢侈了。

家裡賣了大房子,搬到老破小,沒電梯,翁穎提著周麗娜愛吃的榴蓮,爬了六層樓。

掏鑰匙打開門的一瞬間,翁穎就覺得不對勁,一股濃烈的煙味,翁偉不在家,周麗娜也不抽菸。

正想著,周麗娜從客廳死角處拐出,看見翁穎十分驚訝:“你怎麼突然回來了?”

翁穎看見周麗娜泛紅的眼眶,瞬間豎起防備:“出什麼事了?”

周麗娜擠笑:“沒事,來了幾個客人????。”

翁穎跟周麗娜一起去客廳,小小的沙發上坐了三個男人,一個四五十歲,兩個約莫跟翁穎差不多大。

三人都在抽菸,茶几上擺著三杯茶,翁穎發現,他們沒換鞋。

周麗娜笑:“這位你該叫…李叔,這兩個是你李叔的兒子。”

翁穎這幾年見的最多的就是落井下石,翁偉出事後,什麼曾經的兄弟,朋友,領導同事,包括社會上的一些三教九流,誰都想來她家裡踩上一腳,知道她們就剩孤兒寡母。

一瞧三人這面相,翁穎笑都沒笑,直接問:“李叔是我爸的朋友?”

周麗娜目光躲閃:“李叔在監獄裡有關係,能知道你爸的一些近況,你先坐下。”

翁穎一直站著,面色也不善,周麗娜搬了個椅子,拉翁穎胳膊,擺明了不想得罪沙發上的人。

翁穎卻很心疼,如果真是客人也就算了,三個大男人坐沙發,讓她媽一個女人坐在茶几對面端茶遞水裝孫子。

翁穎硬把周麗娜按在椅子上,自己又拎了把椅子坐下,看著對面的中年男人說:“李叔,我爸最近怎麼樣?”

男人翹著二郎腿,抽著煙擺譜:“我剛還跟你媽說,不是很好。”

翁穎淡定:“具體哪不好?”

男人抽菸,家裡沒有菸灰缸,他們把菸灰彈在吃飯的碗裡。

翁穎耐心等著,最後等來一句:“具體的我也不方便跟你多說,我跟你媽說就行了。”

翁穎:“什麼事能跟我媽說,不能跟我說?”

男人左邊兒子開口:“大人的話題,小孩兒還是不知道的好。”

翁穎頭沒動,眼球轉向說話的男人臉上:“我跟你爸說話,小孩兒別插嘴。”

 

 

第14章

 

翁穎話落,沙發上三人明顯意外,周麗娜直接慌了,一把拽住翁穎手臂,“說什麼呢,人家比你還大。”

翁穎面無表情:“比我大不知道去人家做客要換鞋,沒有菸灰缸就出去抽,打斷別人說話沒教養。”

她說的都不是沒禮貌,而是沒教養。

周麗娜臉都紅了,管不了翁穎,連忙給對面人賠禮:“你們別聽她胡說,這幾年她爸出事,對她打擊也挺大的…”

剛被懟的年輕男人拉著臉道:“到底誰沒教養,她怎麼跟我爸說話呢?”

另一個年紀稍大的兒子更裝:“不是我爸樂意來找你們,是你媽有事求我爸。”

坐中間的年長男人,手上菸蒂已經續了挺長,故意起身:“屋裡不能抽菸,我出去抽。”

周麗娜連忙起身:“不用不用,就彈碗裡,我不知道你們今天過來,怪我沒準備菸灰缸。”

兩人拉扯間,煙灰掉在茶几上,猶如掉在翁穎心坎裡,又髒又燙。

周麗娜拽翁穎:“你去樓下買點水果上來。”

翁穎把榴蓮放在桌上,小兒子蹙眉:“我爸最討厭榴蓮。”

周麗娜要拿走,翁穎開口道:“我給我媽買的。”

周麗娜偷著捏她,翁穎不為所動:“媽,你去樓下買水果,我跟李叔聊會兒。”

周麗娜自然不乾,翁穎微笑:“什麼話傳妻不傳女?李叔又不是騙子,還怕我聽?”

這話就差指著某人的鼻子說,年長男人把菸按滅在碗裡,繃著臉道:“小姑娘年紀輕輕漂漂亮亮,說話別這麼夾槍帶棒,我看在你們孤兒寡母可憐的份兒上,這幾年才照顧你們,你要是覺得我騙你們了,那你們家以後不要再來找我。”

他起身要走,周麗娜一把攔住他,先是賠禮,而後道:“你給我點時間,我能拿,你一定讓人照顧好翁偉。”

翁穎敏銳,出聲道:“拿什麼?”

周麗娜眼睛都紅了,“你別管!”

翁穎:“拿錢是吧?要多少,我有。”

周麗娜生怕他們走了,雖不情願,還是開口:“五萬,你有先給李叔拿著。”

翁穎:“錢是小事,我得知道我爸在裡面出什麼事了。”

對方一心求財,跟翁穎說翁偉在監獄裡得罪了一個道上的老大,現在老大要整他,得拿錢擺平。

翁穎:“我怎麼確定真假?”

男人從兜裏掏出幾張照片,翁穎本以為這是騙局,直到看見照片裡翁偉臉上,手臂,大腿,多處受傷,這是監獄裡的醫生才能拍到的,翁偉真的受傷了。

翁穎一聲不吭,唯有眼眶迅速變紅,周麗娜搶過照片不讓她看。

對面男人出聲說:“錢不是給我,是給監獄裡那些有背景的人,我也就是看你們母女可憐,想著能幫忙就幫個忙。”

翁穎鼻子酸到極處,幾秒後道:“我給你們轉賬。”

年長男人說:“錢不過我們手,你要給我只能收現金。”

翁穎:“你們等幾分鐘,我下去取。”

她轉身出門,下樓的時候根本看不見樓梯,視線一片模糊。

很想嚎啕大哭,可是不能,翁穎下到一樓,撥了個電話。

電話接通,她不用演,聲音哽咽:“馮徵…”

 

 

第15章

 

這是翁穎第一次求馮徵,也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。

馮徵心疼得不行,但是鞭長莫及,只能溫聲說:“你先別哭,我馬上讓人過去,你把地址告訴我。”

馮徵是欒城太子爺,欒城離雲城很近,翁穎還跟馮徵通話中,路邊突然停了好幾輛黑車,一群男人從裡面下來。

打頭的男人個子不高,但一看就是領頭的,也很機靈,瞧見翁穎,愣了一下,試探道:“您是翁小姐嗎?”

翁穎點頭,馮徵聽到人來了,安慰道:“別慌,先帶他們去辦事,我馬上訂機票回去。”

翁穎悶聲道:“你正事要緊,不用擔心我。”

馮徵:“乖,你聽話,別哭,我心都快讓你哭碎了。”

兩人通電話,一幫男人站在不遠處等著,待到翁穎掛斷,領頭的才上前打招呼:“沒事的翁小姐,你先帶我們上去,我看下對方什麼來頭。”

翁穎抹了眼淚:“麻煩大家。”

“沒有沒有,應該的。”

翁穎下樓到上樓,總共不到十五分鐘,沒想到再回來時,身後跟了一幫男人。

周麗娜是意外,其他三人完全是緊張,領頭的當即問對方身份,剛開始對方還裝腔,沒想到被領頭的當眾摟了一拳:“我給你臉了是吧?”

不好當著翁穎和周麗娜的面動手,他們把人拽到房間裡收拾,伴隨著一陣拳打腳踢和救命聲。

領頭的出來,笑著點頭,“翁小姐,他們之前跟您怎麼說的?”

翁穎看向周麗娜,周麗娜緊張道:“李冬說他之前在監獄工作,因為辦案受傷提前退下來了,他兩個兒子都是監獄系統的,我看他們能拿出證件,主要他們能拿到我老公在監獄裡的照片,我就信了。”

領頭:“姓李的以前確實在監獄工作,但他是被開的,他那倆兒子也不是獄警,就靠跟監獄裡一起裡應外合,騙你們這些家屬的錢。”

怕周麗娜沒聽懂,領頭的解釋:“監獄裡水很深,除了犯事進去的,也有很多黑獄警,跟那些犯人合夥整一些有錢但是沒勢的,裡面的負責拍照,外面的負責勒索敲詐家屬。”

“每個進去的人他們都會做調查,肯定是看出您家裡有家底兒,他們能敲一波是一波,您算一下,他們敲了您多少錢,我讓他們都吐出來。”

周麗娜淚崩,哭著道:“我不要錢,我就要他們別再打翁偉了…”

領頭的忙著安慰周麗娜,只覺得身邊一陣風刮過,是翁穎,她衝進關人的臥室,路上隨手順了一個燒水壺。

進門後,她對著地上男人,眼都沒眨,直接把水壺砸在對方頭上,一下不夠,兩下,三下…見血不停。

最後還是周麗娜衝進來攔住她,翁穎不知道自己在流淚,她也看不見血,整個人瘋了一般。

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說:“我殺了你!”

她要所有欺辱翁偉和周麗娜的人都付出代價,不擇手段,不計成本,哪怕她最後不得善終。

 

 

第16章

 

從澳門到雲城,飛機兩小時,馮徵來的比翁穎想象中要快。

最起碼能證明,他說馬上回來是真的。

所以翁穎沒有推開馮徵的懷抱,還窩在他懷裡,半真半假地流下了鱷魚的眼淚。

馮徵哪見過翁穎哭得眼睛都腫了的樣子,心疼得不行,出聲哄道:“不哭了,我讓人廢了那幾個人。”

翁穎不說話,就是哭。

馮徵抱著她:“別哭了寶寶,我知道你受委屈了,你說還想怎麼出氣,我幫你。”

翁穎抬眼,梨花帶雨:“馮徵…求你救救我爸。”

一個求字,配上兩串眼淚,馮徵心軟的同時,魂兒也沒了一半。

翁偉是包工程的二老闆,上頭的官和大老闆之間分贓不均,鬧掰了,錢沒了,工程也進展不下去,翁偉是被推出來的犧牲品。

這幾年翁穎一邊被各路人追著債,一邊想要上告,可根本求人無路,後來乾脆有人來恐嚇周麗娜,讓她們孤兒寡母消停點,她們在外面越安靜,翁偉在裡面的日子越好過。

周麗娜不想上訴了,翁穎也在向現實低頭,可就算這麼裝孫子,那幫人還是踩在她們頭上,沒有讓翁偉好過。

翁穎拽著馮徵的袖子,生怕他拒絕,“我求你了,馮徵,求求你~”

馮徵一把抱住翁穎,摟的緊緊的:“好好好,我幫,我不幫你幫誰。”

翁穎用力回抱馮徵,把他當海上孤木一般,死不撒手,她要讓他知道,她只有他了。

馮徵來雲城,以翁穎男朋友的身份,周麗娜也是這會兒才知道,翁穎在談戀愛,雖然不曉得馮徵是誰,但無論之前那幫人,還是停在樓下的賓利,無一不在告訴她,馮徵不是普通人。

當天下午,周麗娜在一家很不錯的飯店裡請馮徵吃飯,這裡翁偉出事前他們總來,這幾年反倒是望而卻步。

不是周麗娜打腫臉充胖子,她只是想給翁穎一個體面,也是感謝馮徵的出手相助。

中途周麗娜出去結賬,前台說:“已經結過了。”

周麗娜詫異:“誰結的?”

是個男的,周麗娜回包間一問,是馮徵讓司機買的單。

周麗娜很不好意思,馮徵微笑又有禮貌:“阿姨別跟我客氣,我應該的。”

周麗娜很喜歡馮徵,長得帥有本事,人又不張揚,關鍵,他很喜歡翁穎,打從回來,眼睛就一直落在翁穎身上,吃飯也問她喜歡吃什麼。

翁穎在馮徵面前演柔弱,在周麗娜面前演,有些事她自己心知肚明就夠了。

翁穎不想回欒城,想在雲城陪周麗娜,馮徵跟她一起回家,翁穎正彎腰鋪床單,忽然有人從背後貼上來,小腹緊貼著她屁股,環著她的腰,將人按在床上。

馮徵吻她脖頸,垂涎已久,急不可耐,翁穎腦中瞬間出現他跟陌生女人上床的畫面。

用盡全部力氣,翁穎才能做到克制本能反應,不把馮徵推開,馮徵吻了一會兒,發現她完全不回應,緩緩睜眼,沉聲問:“怎麼了?”

翁穎沒用大姨媽當藉口,說的是:“沒心情。”

馮徵的手還在翁穎衣服裡,罩著她半邊胸,聞言,沒有拿出來,也沒有繼續揉,出聲道:“別擔心,我讓人去查了,如果叔叔沒事,我一定讓他出來。”

翁穎若有所思,馮徵看著她那張足以讓任何男人都神魂顛倒的臉,湊上去吻她的唇,重申:“就算叔叔有事,我也答應你,一定把我老丈人撈出來。”

翁穎環住馮徵脖頸,仰頭主動吻他,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,翁穎把手順著他褲腰伸進去,掠過濃密的毛髮,直接一把握住。

 

 

第17章

 

馮徵哼出聲,顫著手去扒翁穎褲子,卻在緊要關頭,摸到翁穎內褲上的衛生巾。

翁穎知道馮徵回來,不僅墊了衛生巾,還去樓下文教店買了瓶紅色鋼筆水撒上了。

馮徵摸到衛生巾後,問了她第幾天,還特意扯下來看了一眼。

上面紅色挺多的,馮徵從鼻子裡洩氣。

翁穎知道男人最怕這種,一而再再而三,面對嫦娥都會萎掉。

她將馮徵仰面推倒在床上,馮徵不知道她想幹嘛,直到看見她退到他胯下,握住又粗又硬的肉棒,低頭,張嘴。

他的很長,翁穎第一次只能含住一半。

馮徵蹙眉,呻吟出聲。

翁穎裝作第一次的樣子,動作笨拙,生澀,但足夠馮徵擰著眉吸氣。

她用舌頭掃他,用牙齒刮蹭,馮徵撫著翁穎的臉,欲仙欲死。

差不多二十幾分鐘的樣子,翁穎口中一片腥甜,濃稠,灼熱,有些直接射到她嗓子眼裡,她眼眶泛紅,趕緊下床抽紙擦嘴。

馮徵躺在床上,臉上都是汗,身上潮濕,他沒想過翁穎會給他口,她技術不是最好的,但給他的體驗是最好的。

馮徵摟著翁穎,饜足後在她耳邊低聲道:“等你那個走了,輪到我讓你爽。”

翁穎垂目,佯裝羞澀,馮徵吻她,抱著她一起睡覺。

翁穎睡不著,睜眼從天亮到天黑。

不知道幾點,馮徵手機響,他閉著眼睛接電話,裡面是個男聲,具體說什麼聽不清楚。

馮徵掛斷後,抱著翁穎,手在她衣服裡揉著她胸前挺翹的一點,半分鐘後,馮徵開口: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
翁穎什麼都不問,“嗯。”

馮徵親她臉,“等我。”

馮徵出臥室,跟周麗娜打了招呼,出門下樓。

周麗娜終於有機會跟翁穎打聽馮徵,得知他是誰的兒子後,周麗娜沒有絲毫開心,反而一臉凝重:“這樣的家庭,他是跟你認真談戀愛嗎?”

周麗娜甚至不敢提結婚。

翁穎也很實在:“他不醜不殘,對我也算不錯,我讓他想辦法,看能不能把我爸撈出來。”

女人都很敏感,周麗娜很快道:“你喜歡他嗎?”

翁穎:“他能把我爸撈出來,我就喜歡他。”

周麗娜臉色一變,翁穎搶先道:“我知道好賴,小三二奶我不做,馮徵沒老婆沒另一半,他追了我三個月,我才答應跟他在一起。”

周麗娜眼睛一瞬紅了,哽咽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?你爸要是知道…”

翁穎眼睛也紅了:“我爸在裡面遭了那麼大的罪,他從來不跟我們說,就怕我們擔心,我爸就我一個女兒,誰也不能攔著我救我爸。”

周麗娜大哭,恨自己沒用。

翁穎坐在她身邊,淡定又堅定地摟著她肩膀,“我們試過找人要公平,但我現在知道了,這世道本來就不公平,大家都用不公平的玩法玩,我沒有不開心,只是比從前少了點良心。”

周麗娜掩面而泣,翁穎只有眼紅,一滴眼淚都沒掉。

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,翁穎意外,還以為是馮徵落了什麼東西,結果開門一看,她呼吸一滯。

門口長身而立的,是邵馳。

 

 

第18章

 

邵馳對上翁穎明顯泛紅的眼睛,心口一揪。

幾秒後,翁穎像是突然回過神,別開視線關門。

邵馳一把扣住門邊,兩人無聲拉扯時,意外又試探的聲音從翁穎背後傳來:“邵馳?”

邵馳抬眼:“…阿姨。”

翁穎十八歲跟邵馳在一起,兩人談了整三年,她見過邵馳家裡人,邵馳也見過周麗娜和翁偉。

翁穎曾經深信不疑,她一定會嫁給邵馳。

只是故人重聚,物非人也非。

周麗娜下意識說:“快進來。”

翁穎擋在門口,頭都沒回:“出去說。”

她家住頂樓,上面還有一個天台,翁穎跟邵馳站在老舊天台上。

邵馳看著她:“你為什麼不跟我說?”

翁穎:“跟你說什麼?”

邵馳:“我不知道叔叔出事了。”

翁穎冷聲道:“馮徵會替我解決。”

天台沒光,兩人幾乎站在黑暗裡,彼此看不見對方臉上的表情。

幾秒後,邵馳出聲道:“他能做的事,我都能替你做。”

翁穎沒有嘲諷,只有客觀陳述:“我有男朋友,不需要其他男人的好心。”

邵馳被‘男朋友'三個字刺到,聲音越發冷:“你連他偷吃都能忍,不能原諒我一次?”

翁穎淡定回:“你跟他不一樣。”

邵馳沉聲:“別說你愛他。”

翁穎:“我愛不愛他無所謂,他喜歡我就夠了。”

邵馳嗤笑:“喜歡你,但也不耽誤他睡別人,他去澳門這幾天,一天換兩個,我這視頻多得是,你想不想看?”

翁穎波瀾不驚:“邵馳,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你挺無趣的。”

邵馳站在翁穎對面,眼睛適應黑暗,翁穎彷彿看到他陡然而沉的臉色。

一陣風吹來,拂起翁穎的長髮,她聲音平靜到自己都覺得陌生:“你覺得我不在意,是因為馮徵只偷吃一次嗎?無論他偷吃一百次,還是同時叫一百個人一起上床,我都無所謂,只要他沒當著我的面,只要我還是他女朋友,我就能把兩隻眼睛都閉上。”

邵馳氣到想殺人,可話到嘴邊,他壓著脾氣道:“你爸的事我給你想辦法。”

翁穎突然沒了耐性:“你在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嗎?我說了你跟他不一樣,同樣的事你們都能做,我憑什麼選你不選他?因為他愛嫖?你還有未婚妻呢,我跟馮徵在一起頂多是戴綠帽子,跟你在一起,你想讓我當小三還是二奶?”

她打開天窗說亮話,邵馳一瞬沉默。

翁穎很煩,把邵馳能想到的反駁也提前回了:“別說馮徵不會娶我,他要有未婚妻那天,我馬上閃地遠遠的,大家都是成年人,各圖所需才能一拍即合。”

“我不怪馮徵,因為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只要他能撈我爸,我就能讓他爽上天…”

黑暗中,邵馳忽然上前,一把抓住翁穎手臂,“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麼?”

翁穎手臂很疼,她仰頭看著模糊的英俊面孔,毫不遲疑地回:“一個有原則的雞。”

 

 

第19章

 

翁穎說的話,永遠比邵馳想罵她的狠一萬倍。

邵馳本想攻擊翁穎,可最後被她攻擊自己的話,傷得體無完膚。

翁穎掙不開邵馳的手,冷聲道:“別做出一副深情的樣子,裝久了自己都容易上當。”

“你想聽實話嗎?那我告訴你,在我看來,你比馮徵齷齪多了,他頂多是管不住下半身,既要又要還要,你是心就爛了,有未婚妻還來恐嚇被你像狗一樣丟了的前女友。”

“你明知你不會要我,還想讓我得罪馮徵,到時候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,我呢?你準備讓我怎麼辦?再給我一套房子一輛車,我能從馮徵那得到的東西,憑什麼非得從你這拿?你以為你是誰?”

邵馳想捏死翁穎,可鉗著她手臂的手卻越來越沒力。

翁穎用力一肘,甩開邵馳的手,黑暗中,她咬著牙道:“想玩愛情,去找那些十幾歲的小姑娘,她們會把你的一時興起當做天降良緣,你不用說愛,她們自己會腦補。”

說完,她扭身往門口走,在她即將跨過門檻時,身後傳來邵馳不辨情緒的聲音:“我要解除婚約呢?”

翁穎腳步沒有絲毫停頓,頭也不回地下樓,她絕對不會讓邵馳看出她一瞬間的心悸。

馮徵前腳剛走,邵馳後腳就到,翁穎很難不懷疑,是不是邵馳用了招調虎離山。

她躺在床上想事,馮徵後半夜過了十二點才給她發微信:【寶寶,睡了嗎?】

翁穎秒回:【沒有】

發完馬上加了句:【在等你】

馮徵:【下樓,我在樓下等你】

翁穎半夜穿衣服出門,周麗娜也沒睡,看著她欲言又止,翁穎故作輕鬆地笑了笑:“不用擔心,他喜歡我,又不是恨我。”

翁穎下樓,上了馮徵的車,她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,馮徵帶她去吃宵夜。

到了地方翁穎還是沒胃口,馮徵哄她:“多少吃點,吃完我跟你說個事。”

翁穎眼皮一掀:“跟我爸有關嗎?”

馮徵把粥碗擺在她面前,翁穎二話不說,拿起勺子就往嘴裡放,馮徵‘欸'了一聲,沒攔住,翁穎燙得直蹙眉。

後來馮徵捏著她的臉讓她張嘴,翁穎把舌頭燙掉了一層皮。

馮徵從鼻子裡喘粗氣,生氣加心疼,又不能說她。

翁穎膩著他:“我吃,我把一碗都吃完,你先告訴我什麼事。”

馮徵沒轍,一邊用勺子給她晾粥,一邊道:“白天去你們家坑錢那三個,我讓人打廢了丟去牢裡,光是你們家的錢,他們最少都得蹲五年。”

“在牢裡欺負叔叔的犯人,我打過招呼,給我往死里打,只要留口氣,治好了接著打,之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獄警,這身衣服他們肯定得扒掉,等他們被趕出來,我接著收拾。”

翁穎脣瓣緊抿,眼眶憋的通紅。

馮徵撫著她的臉,溫聲道:“不哭,你一哭我心裡難受。”

翁穎憋到淚眼婆娑:“我爸是被冤進去的,案子能重審嗎?”

馮徵:“慢慢來,你別急,我今晚出去就是找人問這事,叔叔的案子牽扯比你想象中要廣,除了社會上的人,上面還有一批官。”

翁穎表情一頓,眼底的光漸漸暗淡。

馮徵見狀,握著她的手道:“我沒有不幫你的意思,慢慢來不是不來,你別瞎想。”

翁穎忽然張開雙臂,抱住馮徵脖頸,隻字不提,卻處處都在說:她只有他了。

 

 

第20章

 

馮徵很喜歡翁穎,看她哭得可憐樣,他也是真心想幫她解決問題。

只不過才在雲城待了不到二十四小時,家裡電話就打過來了。

馮徵:“爸。”

馮九:“回家一趟。”

馮徵:“我不在欒城。”

馮九:“那就現在回來。”

馮徵微頓:“…出什麼事了?”

馮九:“回來再說。”

他掛了電話,馮徵也不敢追問,別說欒城,整個西南都知道‘九爺',馮徵是太子沒錯,但馮九不是慈父。

翁穎還想留在雲城陪周麗娜幾天,馮徵自己開車回欒城。

回到家,馮九在樓上書房裡等他,馮徵喊:“爸。”

馮九:“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回來嗎?”

馮徵沉默片刻,三分試探,七分篤定:“因為我在雲城找人查‘名利樓盤跳樓案'。”

馮九沒有發脾氣,冷靜道:“這個案子前幾年連省裡都驚動了,所有牽扯其中的人都按罪判了,你現在找人查,想查什麼?”

越是這種不動聲色的氛圍,壓迫感越強。

馮徵謹慎回道:“我女朋友她爸也被捲進去了,黑獄警聯合外面那條線上的人,合夥敲竹槓,我找人問下具體情況。”

馮九垂目喝茶,幾秒後說:“進去的肯定是犯了事,不可能因為你一問,突然就什麼事都沒有了。”

馮徵沒說話。

馮九放下茶杯,抬眼道:“雲城那邊跟我打了招呼,這個事你以後不許再碰。”

馮徵垂目,不語。

馮九:“做不到?”

馮徵暗自提了口氣:“爸,你幫我個忙,把我女朋友她爸撈出來。”

他做好了馮九翻臉的準備,可馮九沒有,手裡盤著核桃,隨口說:“你要是難做的話,就換個女朋友吧。”

馮徵蹙眉:“爸,我對她是認真的!”

馮九抬眼,隔著幾米看著對面沙發上的馮徵。

馮徵緊張,但卻沒有別開視線。

直到馮九說:“有多認真?因為她長得最像陳寶瑩?”

此話一出,馮徵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白,猶如被人抽乾半身血。

馮九直視馮徵,不緊不慢:“這些年你到處在找陳寶瑩的替身,我隨你,女人而已,只要不過分,你想要多少有多少,但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連腦子都摘了,別說一個像陳寶瑩的,就算陳寶瑩活了,只要會影響到馮家,你想都別想。”

不等馮徵開口,馮九已然別開視線,自顧吩咐:“今晚跟我一起去吃飯,對方帶女兒來的,你現在是單身。”

馮徵嘴唇緊抿,一言不發。

馮九喝了口茶,慢半拍哄道:“真喜歡就留著吧,我也不是非要讓你不開心,但你自己心裡要有數,外面的女人,寵著,慣著,心情好了逗著玩玩,怎麼樣都行,就是不能讓她們拿住你。”

“記住一句話,對女人,錢可以隨便花,不能用錢解決的事,一件都不能辦。”

馮徵離開別墅,回了自己家,是真正意義的自己家,他從來沒帶任何女人來過。

推門進主臥,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照片,照片裡的女孩年紀很小,約莫二十歲不到,美得驚人,跟翁穎有六七分像。

馮徵坐在沙發上,看著牆上的照片,打給翁穎。

電話接通,他低聲說:“寶寶,我好想你。”

 

 

第21章

 

翁穎早就斷了玩真愛的念頭,也沒指望能跟馮徵修成正果,只不過人性自私,她還是希望自己能是馮徵眾多女人裡,他最喜歡的那個。

因為足夠喜歡,才可以談足夠多的條件。

翁穎以為馮徵短暫回欒城,很快就會來雲城找她,但是一連三天,馮徵都是只打電話沒露面。

翁穎心底狐疑,藉著撒嬌求關注,問:“你最近很忙嗎?”

馮徵:“嗯,家裡有點事,走不開。”

翁穎趕忙關懷:“不要緊吧?”

馮徵依舊溫柔:“不用擔心,沒死人,就是有點麻煩,我趕緊搞完就去找你。”

翁穎聽不出馮徵有絲毫異樣,但男人就是這樣,馮徵去澳門的那幾天,還不是讓人來回坐飛機給她送東西,珠寶都算了,有時候就是幾盒蛋撻。

饒是誰看了都得說一句馮徵愛慘了她,但這也不耽誤馮徵一天叫兩次雞。

翁穎不怕馮徵出軌,就怕他心思不在她身上,不去撈翁偉。

因為害怕,翁穎在電話裡就開始勾搭馮徵,她說:“我想你了。”

馮徵:“我也想你。”

翁穎小聲道:“我已經走了。”

馮徵剛想問什麼走了,話到嘴邊突然反應過來,低聲道:“是心裡想我,還是下面想我了?”

翁穎不回答,馮徵喊她:“寶寶,叫聲老公。”

翁穎拉拉扯扯,扭扭捏捏,最後還是叫了聲:“老公。”

馮徵心也癢,下面也癢,要不是人不在國內,他高低要趕到翁穎身邊,什麼都不幹,幹死她。

翁穎有意撩馮徵,後來馮徵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跟她開視頻,讓她看著他打飛機。

就在馮徵仰著脖子,喘著粗氣,嘴裡喊著‘寶寶',快要射時,一個電話進來,把視頻中斷。

是消失了幾天的邵馳。

翁穎心焦,她不愛馮徵,但不耽誤她看一個臉和身材都很頂尖的男人打飛機,會有生理反應,她下面有些黏,夾著腿,聲音裡是不耐煩:“你有完沒完?”

邵馳:“我在你家對面酒店,1102.”

翁穎二話不說,要掛,邵馳了解她的做事風格,先聲道:“跟你聊聊叔叔的事。”

翁穎頃刻沉下臉:“邵馳。”

邵馳:“你知道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。”

翁穎掛斷,翻身下床,馮徵的視頻再次打過來,短短幾秒,翁穎依舊煩躁,只是煩的對象變了。

視頻接通,馮徵靠在床頭抽菸:“誰啊?”

翁穎:“送快遞的。”

馮徵罵了句髒話,翁穎不動聲色,陪他聊一些葷話。

期間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一條短信,內容言簡意賅:【我只等你十分鐘】

翁穎瞥見,不著痕跡地說:“你等下還有事嗎?”

馮徵‘嗯'了一聲,翁穎:“那你休息會兒。”

馮徵:“你要去幹什麼?”

翁穎:“洗澡。”

馮徵笑:“濕了?”

翁穎蹙眉:“我不想跟你聊這些。”

馮徵笑意更濃:“你去洗澡,視頻開著,我陪你聊天。”

翁穎看著一分一秒過去的時間,最後硬是掛斷,給馮徵發了條語音,說去洗澡了,然後把手機靜音,裝聽不見。

翁穎趕到對面酒店1102門口時,已經是第十二分鐘,她一路跑著來,呼吸急促。

按下門鈴,她生怕邵馳已經走了,但門開得很快,邵馳閃身,翁穎進門。

 

 

第22章

 

老小區旁邊的酒店,連星都沒有,就是一家封頂不超過四百的快捷酒店。

邵馳穿戴整齊,床上一絲褶皺沒有,全無碰過的痕跡,翁穎意料之中。

邵馳家在澳門,往上倒兩輩兒都沒窮過,是真正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,別說快捷酒店,他去住五星酒店都得提前叫人換私人床單和用品。

所以雖說邵馳約她在酒店見面,但翁穎絲毫不怕邵馳在這裡睡她。

進門後,翁穎也沒坐,直奔主題:“有什麼話快點說。”

邵馳坐在沙發上,點了根煙,“你很著急嗎?”

不等翁穎回應,邵馳吐了口煙,說:“馮徵在新加坡陪他相親對象,沒時間來查你的崗。”

翁穎看著不動聲色,實際上心裡咯噔一下。

邵馳一手夾著菸,另一手拿出手機,解鎖後遞給翁穎。

翁穎接過,看到上面的照片,照片裡馮徵戴著墨鏡,跟一個陌生女人出現在奢侈品店裡,往後翻,兩人逛街,吃飯,一起進酒店。

他們手牽著手。

比起馮徵在澳門招妓,這種僅限牽手的照片,於翁穎而言衝擊更大。

邵馳不著痕跡地打量翁穎,其實她表情沒變,只是神色變了,可邵馳一眼就能發現,並且十分不爽。

“這是馮徵他爸欽點的女朋友,很快就會是未婚妻,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變成前任了。”

“不對…馮徵應該想把你藏起來,讓你當個小三,等他們結婚了,你就是情婦。”

邵馳一邊說著歹毒刻薄的話,一邊目不轉睛欣賞翁穎的臉。

翁穎臉色發白,不是因為邵馳的落井下石,而是自己的一語成讖。

她說過不當小三不當二奶,更不會給L?Z?人當情婦,可馮徵十幾分鐘前開在開視頻跟她裸聊打飛機。

翁穎有底線,但她忘了,男人沒有底線。

邵馳不曉得翁穎心裡在想什麼,只看到她變顏變色,心口又疼又怒,冷聲道:“我早就提醒過你,馮徵不可能娶你,就你還在做春秋大夢,不見棺材不掉淚。”

翁穎心裡想的是:【馮徵談了新女朋友,那他還會不會幫她救翁偉?】

她當著邵馳的面走神,看起來就像被打擊壞了,人都是懵的。

邵馳受不了翁穎這種反應,氣地直接把煙甩到她腳邊:“搞這副死相給誰看?指望我替你轉告馮徵,你有多在意他嗎?別裝太久連自己都信了,這句話你最該對自己說。”

翁穎心裡一瞬間炸出的念頭:【她要不要跟那個陌生女人爭搶一下?她不能沒有馮徵,沒了馮徵,誰替她救翁偉?】

翁穎想得認真,甚至沒發現邵馳被氣得炸毛,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來。

她只覺得手臂巨疼,蹙眉一看,邵馳正居高臨下的睨著她,面色難看:“你在想什麼?”

翁穎腦子一片空白,聲音先於意識發出:“你說我去求馮徵別不要我,他會心軟同意嗎???”

邵馳沒想到翁穎敢,她怎麼敢?

他一瞬氣到瞳孔都變成一顆黑點。

 

 

第23章

 

之前邵馳有多篤定翁穎不愛馮徵,此刻就有多慌亂,他幾乎慌不擇路,脫口而出:“你賤不賤啊?”

翁穎睫毛微抖,不回應。

邵馳怒火中燒:“他招妓你不怪他,他背著你連未婚妻都找好了,你還想著求他回心轉意,什麼不想當小三二奶,我看你給他當狗都行!”

那句‘你是不是喜歡他',邵馳已經到了嘴邊,可卻怎麼都說不出口。

翁穎看著邵馳快要扭曲的臉,恍惚間想起多年前的一次。

她跟邵馳談戀愛的時候,她十八,邵馳二十三。

邵家富甲一方,翁穎也沒吃過苦,兩個未曾經歷過清貧,不懂做人的人,可想而知,戀愛談得不可能順風順水。

好在邵馳還算能包容翁穎,每次吵架,氣急了大不了出門躲躲,氣消了再回來。

只有一次,邵馳懷疑翁穎跟學校一個系草不清不楚,他發了好大的脾氣,也說了很多難聽的話,氣得翁穎跟他分手,他死皮賴臉哄了她一個月,她才原諒他。

翁穎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六七年前的事,可能太久不見邵馳面容扭曲的模樣了。

邵馳只看到翁穎意味深長的目光,不知道她心裡藏著什麼,憤怒道:“說話!”

翁穎已經忘記之前他問什麼,“說什麼?”

邵馳以為她在挑釁,用力捏著她的胳膊:“你非要有人不當去當狗?”

翁穎遲疑片刻:“畢竟留給我的高枝不多了,勾搭需要時間成本,我年紀也不小了。”

邵馳驟然用力,翁穎手臂劇痛,蹙眉哼出聲:“疼…”

邵馳:“你還知道疼。”

翁穎:“鬆手。”

邵馳:“你怕疼,還是怕身上留印,被馮徵發現?”

翁穎掙不開,眼淚在眼眶打轉。

邵馳很清楚自己心裡在想什麼,他恨翁穎,恨不能弄死她,可瞧見她這副疼死也不肯跟他服半句軟的樣子,他又忍不住把她往床上一甩,整個人壓上去。

翁穎雙手推他,被邵馳單手扣著雙腕舉到頭頂,他捏著她的下巴,不許她躲,低頭用力吻她。

翁穎想咬人,邵馳用力捏著她下顎,讓她合不上嘴,他的不能叫吻,而是咬,咬她的舌頭,嘴唇,恨不能將她拆皮剝骨,吞入腹中。

翁穎一直在反抗,哪怕手腳動不了,身體也要極盡可能地扭曲,可她蹭著蹭著,突然發現下腹被什麼東西抵住,隨著她的摩擦,越來越明顯,越來越清晰。

某一刻,邵馳抬頭,眼底帶著幾分猩紅:“想讓我上你就直說。”

翁穎瞪著邵馳,同樣不甘示弱:“你敢碰我一下,我立馬告訴馮徵!”

邵馳怒極反笑,笑得翁穎頭皮發麻。

他足足笑了七八秒,而後一句狠話都沒放,直接單手去解翁穎大衣下的褲扣。

翁穎嚇壞了,渾身扭曲:“邵馳!”

邵馳不聞不問,解開扣子,拉開拉鏈,手抓著她褲腰,用力往下拽。

翁穎臉色煞白:“邵馳,你別碰我!”

邵馳兩下就把翁穎的牛仔褲扒到膝蓋上面,不急著一次性扒光,邵馳又去拽她內褲。

翁穎哭了:“邵馳,我錯了,你別這樣對我…”

 

 

第24章

 

邵馳停下,翁穎被他扣著手腕,連側身哭都做不到。

眼淚成串往下掉,翁穎只能歪著頭,以為這樣邵馳就不會看到。

邵馳不知何時鬆開翁穎的手腕,抬手幫她擦眼淚,聲音在溫柔和淡漠之間:“你喜歡馮徵嗎?”

翁穎掩面大哭,她說:“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爸在裡面遭罪,我寧可我死。”

邵馳俯身,把臉貼在翁穎臉龐,輕聲哄道:“沒事,不哭了。”

翁穎哭著說:“邵馳,你放了我吧,我只想救我爸。”

邵馳將翁穎摟進懷裡:“你想要什麼,我給你。”

翁穎:“你走吧。”

邵馳:“你要的結果,馮徵給不了你,他現在的女朋友是雲城晟科董事長的女兒,晟科是名利樓盤的最大資方,當初事情鬧得那麼大,雲城市長出來道歉,革了一批官,晟科都能全身而退,都說晟科跟現在雲城上面管事的關係很好。”

“馮徵不會為了你得罪晟科,更不會得罪雲城上面的官,你就算等再久,也等不到你想要的結果。”

翁穎在邵馳懷中,不知從哪句話開始不哭的。

邵馳側頭,親吻翁穎的耳朵,嘗到她眼角的鹹澀,低聲說:“阿穎,不吵架了,我們和好吧。”

翁穎雙眼出神的看著某處,不回應。

邵馳循循善誘:“三年和三個月,小孩子都知道怎麼選,你給我一次機會,我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。”

翁穎終於開口:“睡了三年,你還沒膩嗎?”

邵馳心中微弱的火苗像是突然被澆了一桶汽油,他當即用下腹碾壓翁穎的小腹,沉聲回:“你自己看。”

某處因為擠壓,形狀變得更加明顯,長長的一節,還很硬。

翁穎沒回答,邵馳拉起她的手,直接按在自己胯下,低聲問:“你不想它嗎?”

翁穎依舊沒出聲,只是手指蜷起,剛好可以握住那根粗棒的尺度,隔著褲子,她開始上下摸索,揉捏。

邵馳蹙眉,倒吸冷氣:“噝…”

翁穎撫弄著邵馳,讓他面上痛苦,心裡愉悅。

沒多久,邵馳撐起身,解開褲子,扒下內褲,直接讓翁穎握著那根滾燙的東西,隔靴搔癢,實在是太不解癢。

翁穎手軟,攥著邵馳上下套弄,邵馳俯身吻她,她沒拒絕,這感覺直接讓邵馳興奮得想死。

邵馳對翁穎的喜?歡是真的,無論幾年前還是現在,只有想不起,沒有想起又放下的道理。

翁穎的所有第一次都是被邵馳調教過的,她就長在他的喜好點上,被她握著的棒子漲到青筋明顯,邵馳下意識想要分開翁穎雙腿。

翁穎突然扣住他的手腕,邵馳睜眼,兩人舌頭還捲在一起,他慢半拍抬起頭,聲音都啞了:“怎麼了?”

對比之下,翁穎的目光只能說黑白分明,清澈無比。

四目相對,她說:“我不信承諾,我只看結果,把我爸撈出來,你讓我給你當狗都行。”

邵馳聞言,心口一揪,睨著翁穎的眼睛,他出聲回:“你不是狗,我才是,我瘋了上你三年沒夠,現在還饞得不行。”

 

 

第25章

 

翁穎勾住邵馳脖頸,把他拉下來,主動吻他。

邵馳被翁穎撩得心癢難耐,差點憋爆時,翁穎將他仰面按倒在床上,順著他胸口一路吻下去,最後張嘴,將他微微吐露透明黏液的頭給含住,只含一點,然後用舌尖在上面打圈。

邵馳聲音從齒縫裡溢出。

以前兩人在一起時,做愛做的花樣百出,原本翁穎不喜歡給他口,是邵馳先給給她口,把她伺候的舒服了,翁穎才會長點良心,投桃報李。

兩人分開後,邵馳也沒當和尚,他不愛嫖,也不喜歡找外圍,嫌髒,只不過後來交的那些所謂的女朋友,全都乏善可陳。

要麼沒翁穎漂亮,要麼孺子不可教,沒有一個像翁穎,她含著他的東西,中途抬頭看了他一眼,正巧邵馳也在看她,兩人四目相對。

邵馳把翁穎拽上來,跟她抵死深吻。

有那麼一瞬間,翁穎覺得邵馳是真心喜歡她的,他能花盡心思哄她,氣得摔東西也不會碰她一下,會給她口,給她捂腳,給她講笑話,滿足她一切的心願,哪怕是她沒說出口的。

但他也曾一句話沒留,像丟垃圾一樣把她丟掉。

翁穎相信邵馳說喜歡她是真的,但她也早就想通了一件事,喜歡是有時效的,這刻,下一刻不一定。

邵馳在翁穎嘴裡高潮,在最緊要的時刻,也是男人最爽的時刻,他翻身把翁穎壓在身下,沒有射在她嘴裡,而是射在她身上。

因為翁穎一直不喜歡那股腥味。

“阿穎…”

邵馳滿臉是汗,抵在翁穎的額頭,叫她的名字。

翁穎也裝作深陷欲望的樣子,主動吻邵馳的唇。

兩人在酒店床上膩了兩個小時,翁穎穿上內衣和上衣,準備回家。

邵馳點了根菸,抽了一口後道:“跟馮徵分手,叔叔的事我想辦法。”

翁穎扣上內衣掛環,聲音不冷不熱:“再說吧。”

邵馳以為自己聽錯了,“什麼意思?”

翁穎穿好衣服下床,站在床邊,淡定道:“馮徵也是這麼跟我說的,讓我放心。”

邵馳心底不爽,但剛剛吃飽,不想跟翁穎吵架,又抽了一口菸,他慢半拍回:“兩週內,我給你結果。”

“好。”翁穎乾脆利落,轉身就走。

邵馳喊她:“阿穎。”

翁穎轉身,邵馳一眨不眨地看著她:“不許被馮徵佔便宜。”

翁穎隨口答應:“好。”

從酒店出去,已是後半夜一點,翁穎拿出手機一看,馮徵給她打了十幾個未接電話,還有一大堆未讀微信。

微信上都是問她去哪了,翁穎腦子裡一時間想不出合情合理的藉口。

她很好奇男人出軌時,總是能一拍腦袋就想出八百種藉口,出差,工作忙,見客戶,家裡有事。

同樣的藉口,女人怎麼就不能用?

翁穎把手機關了揣進兜裡,一直到當天下午,有人來家裡敲門,開門一看,是幫忙收拾敲竹槓的領頭大哥。

翁穎意外,請他進家裡坐。

大哥很客氣,笑著說不用,然後道:“翁小姐,徵哥聯繫不上你,讓我過來看看什麼情況。”

翁穎趕忙道:“我手機壞了,突然開不了機,正準備去修。”

看,不就是藉口嘛,越渣越會,問心無愧。

 

 

第26章

 

翁穎回雲城的第七天,馮徵離開的第六天,中午翁穎跟周麗娜從菜場買菜回來,在小區門口看到白色奔馳大G裡的馮徵。

周麗娜笑著跟他打招呼,馮徵也下車喊了阿姨,但他沒上樓。

周麗娜自己提著菜上去,就剩兩人時,翁穎先開口:“你怎麼來了?”

馮徵看著她:“你不想我來嗎?”

翁穎:“沒有。”

馮徵好看的臉上看不出情緒,聲音也不鹹不淡:“你老闆說你辭職了。”

翁穎面色如常:“嗯,老請假不好。”

馮徵目不轉睛:“為什麼不跟我說?”

翁穎:“你有事在忙,我這點小事沒必要跟你說。”

馮徵緊追不捨:“你辭職以後什麼打算?”

翁穎:“最近先陪陪我媽。”

馮徵:“然後呢?”

翁穎:“可能找份就近的工作,我媽身體也不太好,我在她身邊方便一點。”

馮徵:“你覺得這些都是小事,沒必要跟我說?”

翁穎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,明明一點妝沒化,可卻美得驚人,路上行人經過,無一不側目。

思忖片刻,翁穎回:“我家裡的事已經給你添很多麻煩了,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。”

馮徵沉默幾秒,再開口:“出什麼事了?”

翁穎:“沒什麼事。”

馮徵繃著臉:“有什麼事你直接跟我說,我不喜歡藏著掖著。”

翁穎斬釘截鐵:“沒有事。”

馮徵心底搓火,可還是努力耐著性子:“誰跟你說什麼了?”

翁穎:“沒有。”

馮徵終是蹙眉:“那你為什麼突然辭職,最近又總找理由避著不接我電話?”

翁穎:“我在陪我媽。”

馮徵面色一沉:“翁穎,你當我是傻子?”

翁穎沒反駁,她就沒回答,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馮徵,不悲不喜,不怒不嗔,直看到馮徵心裡陣陣發虛。

好半晌,馮徵再次開口:“看什麼?”

翁穎輕輕眨眼,而後道:“馮徵,是你拿我當傻子。”

馮徵心裡咯噔一墜。

翁穎轉身就走,馮徵跨前一步,抓住她手臂:“寶寶…”

翁穎垂目,輕聲說:“謝謝你叫人幫我解了燃眉之急,你送我的東西,吃的我沒辦法還給你,其他的我都沒動,等我去欒城退房時一起還給你。”

馮徵揪著一顆心:“誰跟你說什麼了?”

翁穎:“我認真想了想,我們兩個還是不太合適,我以後也會在雲城,異地戀我沒有信心,還是分開吧。”

她說話的時候,低著頭,都不看馮徵。

馮徵眼睛掉在翁穎臉上,明知故問:“你聽見什麼了?別說沒有,我是你男朋友,你沒什麼不能跟我說的。”

翁穎眼眶紅了,她在忍,忍到鼻頭泛紅。

馮徵想抱她,被翁穎伸手擋住,抬眼,她淚眼婆娑:“馮徵,你非得這樣嗎?你就不能給我留點尊嚴嗎?”

馮徵:“那你說清楚,出什麼事了?”

翁穎不禁感慨男人的死鴨子嘴硬和不見棺材不掉淚。

生怕想多了噁心到流不出眼淚,翁穎一低頭:“你要是沒想娶我,為什麼要耍我?”

馮徵心口驟然一錐,疼得他蹙起眉頭。

 

 

第27章

 

被馮徵拖上白色大G,翁穎默默地坐在副駕上掉眼淚,馮徵半開著車窗,一根接一根的抽菸。

他承認這幾天跟一個女人見了面,但他發誓沒跟對方怎麼樣,而且是兩家聚會,不是私下約會。

馮徵也在試探翁穎到底知道多少,如果知道的特別詳細,那肯定是很了解他的人,故意在背後挑撥離間。

翁穎猜中馮徵心裡想什麼,首先絕口不提誰告訴她的,其次不深說都知道些什麼。

兩人一個拋磚引玉,一個欲蓋彌彰。

馮徵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搞他,翁穎只想知道,她在馮徵心裡還有多少分量。

馮徵:“寶寶,對不起,我不該騙你。”

翁穎垂著頭,我見猶憐:“我們分手吧。”

馮徵斬釘截鐵:“不分。”

翁穎哽咽:“你別欺負我了,我不想被人說是第三者。”

馮徵蹙眉:“誰敢這麼說,我拔了他的舌頭。”

他要去拉翁穎的手,翁穎躲開,悶聲道:“馮徵,我是什麼家庭你也看到了,之前你追我的時候,我不知道你是誰,我要是知道,不會跟你在一起。”

“你說我功利也好,老土也罷,我談戀愛就是奔著結婚去的…”

說到此處,翁穎故意停頓,眼淚模糊視線,她忍著鼻酸道:“原本我以為,也許我們都很努力,說不定最後的結果就是好的,現在看來是我在異想天開。”

翁穎的眼淚就像硫酸,灼地馮徵心臟滋滋作響,蹙眉,他幾乎本能反駁:“別說了。”

翁穎乾脆利落:“謝謝你對我的好,我會記著,你多保重。”

說完她去摳門把手,被馮徵一把拉住,“我說要跟你分手率走了嗎?”

翁穎用力往回扯,“馮徵,我不喜歡這樣。”

馮徵:“你不喜歡哪樣?”

翁穎抬眼,無助又倔強:“我爸進去這幾年,不是沒有有錢有勢的人追我,有些人追不到甚至想盡辦法逼我,只要我陪他們睡一覺,條件隨我開,多少次走投無路我都在想,如果我爸還好好的,他們一定不敢這麼欺負我。”

眼眶通紅,眼淚掉下,翁穎直視馮徵的眼睛:“馮徵,我說這些只想讓你知道,我不圖你的身外之物,我只圖人,如果人我圖不到,那我什麼都不要。”

馮徵在這一刻的表情,翁穎有些看不懂,像是感動,類似滿足,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,近乎虔誠的希冀。

???反正不管怎樣,馮徵被翁穎拿捏得死死的,其他的誓言,翁穎左耳進右耳出,唯有一句,翁穎牢記在心。

馮徵緊緊地抱著她,心疼地說:“放心,我一定想辦法讓你爸出來。”

翁穎最後抱著馮徵大哭,不是第一次拿他當救命稻草和海上浮木,跟那晚在對面酒店,對邵馳做的一模一樣。

透過淚水,翁穎正好能看到對街酒店的牌子,想起邵馳給她的兩個禮拜承諾,內心波瀾不驚。

兩個都是垃圾,但她又不得不同時撿起,畢竟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。

 

 

第28章

 

馮徵跟翁穎分開後,立馬翻臉,叫人去查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子,擺他一道。

事傳到邵馳耳朵裡,邵馳約馮徵一起吃飯。

飯桌上,邵馳道:“這還用費力查,讓翁穎直接說出來,最煩這種背地裡說三道四挑撥離間的。”

馮徵抽著煙,意味深長:“她脾氣沒有她長得那麼好。”

邵馳笑出聲:“看來後院著火,把你燒得不輕啊。”

馮徵瞥了眼同在抽菸的邵馳,“你那後院倒是安靜,一個合格的未婚妻,就應該像死了一樣。”

提到未婚妻,邵馳眼底溢出不爽,但他沒順著自己這邊說,而是道:“聽說你家給你找了晟科的千金,不得不說還得是馮叔的眼光,你娶了萬友良的女兒,以後西南都得聽你家的。”

馮徵抽菸抽得兇,整個人坐在一片煙霧繚繞中,沒有接話。

邵馳見狀:“怎麼不高興,萬友良女兒長得很醜?”

馮徵吐了口煙:“美醜有區別嗎?汪婉馨長得漂亮,你還不是不喜歡。”

邵馳蹙眉:“老提她,你看上她了?你喜歡給你。”

馮徵撲哧笑出聲:“別,汪家的背景我高攀不起,無福消受。”

邵馳:“我說認真的,我又沒碰過汪婉馨。”

馮徵挑眉:“真假?”

邵馳不置可否,馮徵滿臉意外:“你倆訂婚也有兩三年了,這是玩的哪出?”

邵馳緩緩從唇裡吐煙:“不喜歡。”

馮徵:“不喜歡也得結婚生子,你還能一輩子不碰她?”

邵馳話鋒一轉:“你跟萬友良女兒睡了嗎?”

馮徵靠在椅子上,單手玩著打火機:“還好沒睡。”

邵馳:“什麼意思?”

馮徵:“睡了更甩不掉。”

邵馳:“為什麼甩?”

馮徵:“後院著火。”

邵馳神色玩味:“哈,什麼意思,你還想為了翁穎不要萬友良女兒?”

馮徵沒反駁。

邵馳:“別逗了,你爸第一個打斷你的腿。”

馮徵:“我不甩她,讓她甩我,她不要我,我爸總不能打斷我的腿。”

邵馳收起笑容:“你來真的?”

馮徵從嗓子裡‘嗯'了一聲。

邵馳嗤笑:“你有毛病。”

馮徵:“我看不得阿穎難受。”

邵馳垂下視線,明明半根煙還叼在嘴裡,他又伸手去拿桌上的菸盒,菸都抽出半根,後知後覺,嘴裡叼著煙。

動作沒頓,邵馳抽了一根菸,扔給對面的馮徵,出聲說:“這種話說著玩玩就算了,讓你女朋友聽見,她會當真,以後你但凡有個風吹草動,她能上房揭瓦,傳到萬家,你下不來台,傳回你家,你出不了門。”

馮徵把煙放進嘴裡,點燃,抽了一口後道:“你有過走心不走腎的嗎?”

邵馳緩緩吐煙:“我又不是不行,走心必定走腎,越喜歡走得越狠,一定要搞到下不來床。”

馮徵饒有興致:“一般的身板能禁得起你折騰嘛。”

邵馳像是想到什麼,笑得回味無窮:“有沒有想過,我也會被她榨到下不去床?”

馮徵:“誰啊,這麼狠?”

邵馳繞到最初:“我唯一走心的人。”

 

 

第29章

 

翁穎辭了欒城的工作,退了那邊的房子,還把馮徵送給她的禮物,都提到馮徵公司。

馮徵看見東西後,怒火沒處撒,當場辭了沒眼力見的前台。

翁穎現在對馮徵的態度,就是不作不鬧,不冷不熱,他死不分手,她也沒說別的,只是肉眼可見的冷淡疏離。

如果馮徵還想挽回,只有一條路可以走,投其所好,說到做到,把翁偉撈出來。

這事馮九已經明確提過,不許碰,馮徵不敢再明目張膽,只能暗箱操作,他也不敢光天化日的往雲城跑,怕消息傳到萬全美耳朵裡,又是一個新麻煩。

所以在外人看來,馮徵狂追翁穎三個月,睡了沒多久就膩了,兩人拜拜了。

殊不知翁穎在雲城,每天都會接到馮徵打來的電話和發來的微信,她選擇性地回,尺度拿捏在讓男人心疼和心癢之間,而不是心煩。

比起馮徵的殷勤,自打酒店那晚之後,已經整整一個禮拜,邵馳沒有再露過面,也沒有一個電話。

翁穎不知道邵馳是什麼意思,她不想猜也猜不透,畢竟從前她信誓旦旦地以為兩人會結婚,結果邵馳能一聲不響就把她扔掉。

比起馮徵,翁穎更看不透邵馳。

半個月,一晃就過,對比馮徵三不五時的提起一些有關撈翁偉的辦法,邵馳消失的那叫一個徹底。

翁穎想,可能又跟幾年前一樣,家裡突然出事,邵馳被連夜架上飛機,連打電話的功夫都沒有。

思及此處,翁穎把自己逗笑了。

笑得心口一刺一刺。

半夜被電話聲吵醒,翁穎瞇著視線,看著屏幕上的一串未存號碼,慢半拍接通。

手機裡傳來兩週未見的某人聲音:“我在老地方等你。”

翁穎一聲不吭,邵馳道:“有好消息。”

電話被他掛斷,翁穎看著屏幕,正好凌晨兩點。

兩點十四分,翁穎按下酒店1102的門鈴,房門開得很快,像是那人就站在門後等她。

翁穎閃身進去,邵馳剛洗過澡,頭髮沒吹,穿著長款的灰色浴袍,不是快捷酒店的配置,是他自己的。

翁穎還沒來得及開口,就被邵馳按在牆上,俯身,他急不可耐的吻她。

翁穎嚇了一跳,本能推拒,邵馳箍著她,好似渴極了,拼命從她口中汲取,吸得她舌頭發麻。

拼體力,翁穎根本不是邵馳的對手,拼撩撥的能力,她更是手下敗將。

像是早知道翁穎兩腿發軟,某一刻邵馳手往下一伸,攏起翁穎的膝彎,她只覺得渾身一輕,整個人被邵馳打橫抱起。

他抱著她往裡走,還是之前的房間,但房子裡的東西早就悄無聲息地換了個遍。

拖鞋踩在短毛地毯上,鴉雀無聲,翁穎被邵馳壓在又軟又彈的大床上。

這個感覺她再熟悉不過,翁穎甚至知道這是什麼牌子的床,邵馳最喜歡,他說喜歡做愛的時候,整張床都跟著輕顫的包裹感。

翁穎短暫走神,邵馳的手已經伸進她衣服裡,迅速推開她的內衣,大手包裹住其中一隻。

翁穎色厲內荏:“邵馳!”

邵馳不等她罵人,不知打哪摸出的手機,屏幕是亮著的,他點擊播放。

“嚶嚶。”

聲音一出,翁穎頃刻定住。

 

 

第30章

 

翁穎一眨不眨地看著屏幕中的人,那個穿著藍白條刑服,努力對著鏡頭笑的人,正是翁偉。

他叫她小名。

“嚶嚶,最近還好嗎?你不用擔心我,我在裡面很好的,你不要費力找人進來照顧我,欠下的都是人情。”

翁穎的視線不知何時一片模糊,但她腦子裡依舊是翁偉白了快一半的頭髮。

他今年才剛剛五十歲,坐牢前滿頭黑髮,進去第一個月就冒出好多白頭髮,怕她和周麗娜擔心,正常一個月就能探視一次,翁偉說不用,有時兩個月,有時三個月才讓她們去一次。

剛開始除了遮不住的白頭髮和掉下去的體重,翁偉每次見她們都是笑意盈盈,直到有人私下聯繫周麗娜,給她看一些翁偉在裡面遭人欺負,挨打受罪的照片。

周麗娜差點崩潰,她投訴過,也起訴過,可卻一點效果都沒有。

不對,也不是沒效,效果是翁偉之後會被欺負得更慘,直到周麗娜放棄尋求公平。

邵馳一手舉著手機,另一手從翁穎胸前抽出,替她擦掉眼淚。

翁穎看著翁偉比兩個月前還消瘦的模樣,淚如雨下。

邵馳只好按了暫停,把她摟到懷裡,翁穎抓著他的浴袍,用力到指骨發白。

一段三分多鐘的視頻,翁穎足足半小時才看完,一遍,兩遍,三遍…反複重複。

邵馳坐在床上陪著她,不知第幾遍,他把手機搶走,關掉。

“給我…”

翁穎開口,聲音悶啞。

邵馳:“不許哭了。”

翁穎去搶:“給我!”

邵馳把手機甩到遠處,握住翁穎手腕:“看著我。”

翁穎機械地看著他,邵馳目不轉睛:“我跟你保證,從明天開始,你每天都能跟叔叔視頻,你能親眼看見他有沒有受傷,有沒有被欺負,有沒有受委屈。”

翁穎一眨不眨,一大滴眼淚從眼眶滾落。

邵馳:“半年,再等半年,我讓叔叔出來,你們一家團聚。”

翁穎眉心一蹙,低聲道:“你騙人。”

邵馳淡定又篤定:“我沒有,我再也不會騙你。”

翁穎想把手腕從他手裡抽出,邵馳緊握著不放,他知道有些話說出口就是給自己埋雷,也知道不能把把柄留給別人,他更知道名利場上,跟女人認真就是死穴。

他明明什麼都知道,可在面對翁穎的不信任時,邵馳只沉默三秒,還是開了口。

“我跟雲城上面人談了筆買賣,那個人承諾半年後讓叔叔出來。”

翁穎:“為什麼是半年?”

邵馳:“因為我答應他的買賣,半年後才能完成第一步。”

翁穎緊追不捨:“什麼買賣?”

邵馳:“把我家的分公司開在雲城。”

翁穎不動聲色。

邵家在澳門是數一數二的豪門,賭場發家,涉及旅遊,酒店,高端餐飲等眾多領域,目前只在夜城有一家內地的分總公司。

幾年前邵馳就曾說過,就算要開第二家,也是海城,深城或者岄州幾地選,畢竟這種龐大的帶有自身家族品牌的公司,無論落戶在哪,都是巨大的利益,對當地財政是扶搖直上的助力。

說穿了,當官的需要業績,一個邵家的公司落戶在哪,足夠當地老大再往上躍一個級。

而反過來,各地老大能給邵家什麼,這才是談判的關鍵。

翁穎不信,這種動輒百億的生意,會因為她…

邵馳猜中她心裡所想,他盯著翁穎的眼睛,不等她遲疑,先聲道:“沒錯,我可能瘋了,就是因為你。”

 

 

第31章

 

翁穎早就不是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年紀了,更何況從邵馳嘴裡說出的話,她更是強迫自己不要信。

沉默半晌,翁穎道:“能把你手機裡的視頻發給我嗎?”

邵馳從床頭櫃裡拿出一部新手機,塞到翁穎手裡:“以後用這個電話跟叔叔聯繫,每天中午十二點到十二點十五。”

翁穎下意識握緊手機,邵馳抬手幫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,溫聲道:“很晚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

黑暗中,翁穎躺在自己的床上,望著看不清的天花板,要不是枕頭下多了一部手機,她真會懷疑自己只是做了個夢。

睡不著,翁穎睜眼到天亮,又一分一秒的熬到中午十二點。

她不敢跟周麗娜說,怕到頭來是空歡喜一場。

躲在房間裡,翁穎從十一點五十就對著手機發呆,沒想到十二點剛到,手機屏幕如期亮起。

陌生的微信上,一個沒存名字的陌生好友發來視頻,翁穎呼吸靜止,按了接通。

當屏幕上乍然出現翁偉的臉時,翁穎一聲沒吭,唯有眼淚奪眶而出。

翁偉叫她:“嚶嚶。”

翁穎單手捂住臉,無聲慟哭。

翁偉心疼:“嚶嚶,別哭。”

翁穎想喊一聲爸,可怎麼都張不開嘴。

翁偉摸屏幕,企圖給翁穎擦眼淚。

翁穎想到邵馳說的,只有十五分鐘,她不敢耽誤太久,經過最初幾十秒的情難自控後,她很快抹掉眼前淚,用力撐大眼睛,用力看清楚翁偉。

然而翁偉只是朝她一笑,翁穎眼淚再次決堤。

翁偉也是眼眶通紅,輕聲哄道:“不哭了,爸想你了,咱倆好好聊會天。”

翁穎咬牙點頭。

翁偉單刀直入:“你求了誰?哪個這麼大的本事,能開這種後門?”

翁穎腦子空白,沒力氣編造謊言,直言道:“邵馳。”

翁偉意外:“…你們不是好幾年沒聯繫了嗎?”

翁穎:“最近又碰見了。”

翁偉很警覺:“你找的他,還是他找的你?”

翁穎:“誰也沒找誰,碰巧遇見的。”

翁偉:“你倆現在是什麼關係?”

翁穎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
翁偉也是遲疑片刻,出聲問:“馮徵跟你是什麼關係?”

翁穎沒想到會從翁偉嘴裡聽到馮徵的名字,沉默繼續。

翁偉也不想讓翁穎難堪,他先開口:“前陣子裡面的獄警大換血,愛惹事的犯人也被調走了,我就覺得不對勁,有人告訴我,是馮徵安排的,還說馮徵是你男朋友。”

翁穎眼淚止住,取而代之的無法回應的窘迫。

翁偉見狀,心中瞬間了然,手機拿近,他壓低聲音說:“嚶嚶,爸再有五年半就出去了,你千萬不要為了我去求任何人,但凡能讓我提前出去的,都是劍走偏鋒的辦法,我不同意,我也不會出去。”

“爸…”

翁偉打斷:“你聽我說,我就算死在裡面,也不要我的女兒為了我受半點委屈,被任何一個人指指點點,從今天過後,我不再跟你視頻,你要是擔心我,以後就每個月過來看我,也別讓人給我任何優待,我什麼都不需要,我只要你抬起頭給我好好做人,你聽見了嗎?”

翁穎特想問問翁偉,他好好做人了,可壞人在外面,他在監獄裡,而她試過抬起頭做人,但依舊受過很多委屈,也不止被一個人指指點點。

這個世界,從來都不公平。

 

 

第32章

 

翁偉說到做到,不再跟翁穎視頻,翁穎等了幾天,沒有等到翁偉心軟,倒是等來了一個上熱搜的消息——邵家在內地的第二個分公司,落戶雲城。

翁穎特意用周麗娜的手機也看了一遍,確認不是只對她可見。

思忖良久,翁穎還是撥通了邵馳的電話號碼。

邵馳約她後半夜老地方見,翁穎不明白邵馳為什麼每次都選在凌晨兩點後,邵馳不用她問出口。

他說:“馮徵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你的動向,你下午五點買完菜回家就再也不出門,那幫人摸出你的規律,背地裡偷懶,最多守到凌晨一點半。”

翁穎不知道說什麼才好,馮徵背地裡偷人,還派人看著她。

轉天凌晨,翁穎來到酒店1102門口,這一次還不等她按門鈴,房門如約開啟,翁穎邁步走入。

房門關上的剎那,翁穎勾住邵馳脖頸,踮腳吻他的唇,邵馳將她按在門上親,她不光主動,還熱烈異常,很快邵馳就正面摟著她的腿,將她整個人抱起。

翁穎雙腿繞在邵馳腰上,兩人邊接吻邊往裡走,他將她放在床上,翁穎不在下面,將邵馳推倒,然後騎在他腰間脫外套。

邵馳看著翁穎,沒想到她長款大衣一脫,裡面竟然只穿了件情趣內衣,是他最喜歡的黑色,細細的肩帶,胸前是兩片蝴蝶翅膀,側腰鏤空,裙擺堪堪遮住大腿根。

邵馳凸起的喉結上下翻滾,浴袍下早就撐起的帳篷,瞬間更硬。

翁穎不看邵馳的臉,脫完自己的,垂目解他腰間的浴袍帶子,浴袍下的男人渾身赤裸,胸肌腹肌,沒穿內褲,濃密的毛髮下,又大又粗的東西微微歪著挺立。

翁穎抬腿,把黑色的蕾絲內褲從一條腿上脫掉,然後握著邵馳胯下的東西套弄,眼看著肉棒又大了兩圈,撐得她拇指和食指合不上,她知道這是邵馳最大的時候,抬腰,翁穎握著它往自己身下送。

它的頭已經碰到軟肉最邊沿,邵馳忽然扣住翁穎手腕,攔下她的動作,然後腰身一扭,帶著她翻轉,將她壓在身下。

翁穎聽話的分開腿,邵馳呼吸很沉,睨著翁穎的神情,就是理智在跟原始衝動作對。

翁穎看出來了,邵馳的本能就是想幹她,幹到她合不上腿,下不了床,像從前兩人剛在一起時一樣。

但她不懂,邵馳還在克制什麼,他做這麼多,不就是為了床上這點事嗎?

現在她來‘結賬‘了,他倒不上了。

兩人四目相對,心思各異,半晌,邵馳忽然整個人退下,翁穎下意識想要併腿,被邵馳抓著膝蓋分得很開。

翁穎已經猜到邵馳想幹什麼,她剛叫了一個字:“邵…嗯……”

名字被呻吟取代,邵馳的舌頭直接舔過翁穎的‘小唇',她抓住身下床單,雙腿瞬間無力。

邵馳知道翁穎身上的每個敏感點,她洗過澡來的,身上帶著水汽和香味,邵馳埋首她兩腿間,從翁穎的角度,只能看到黑色的髮絲在上下浮動。

她快被他搞死,當生理達到高潮時,翁穎抓著邵馳的頭髮,渾身發抖,下面縮得緊緊的,連邵馳的舌頭都能感覺到這股緊緻感。

他壓著她的身體,原路碾上來,輕吻翁穎的唇,在她耳邊低聲蠱惑:“開心嗎?”

 

 

第33章

 

翁穎臉上有汗,神情迷離,一時間分不清邵馳問的,是她身體上的高興,還是邵家公司落戶雲城,他沒有騙她,她應該高興。

邵馳看著翁穎魂不附體的爽樣,心滿意足地咬著她的耳朵,“馮徵不能給你的,我都能給,別再花心思跟他玩藕斷絲連,回來,我們還跟從前一樣。”

翁穎手伸下去,握住邵馳脹到爆的命根子,邵馳眉心一擰,哼了一聲,翁穎在摸它頭上的黏液。

膝蓋頂開翁穎的腿,邵馳把她餵飽了,自己還餓得眼睛發綠。

他急著上她,翁穎卻抓著不放,邵馳呼吸急促:“別鬧,我快憋死了。”

翁穎抬眼看著邵馳充斥欲望的英俊面孔,嘴唇一動:“我要什麼你都給?”

邵馳全副心思都在下半身,隨口道:“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?”

翁穎近乎深情地看著他的眼睛:“你能娶我嗎?”

邵馳身體沒有明顯的僵硬,表情也沒有錯愕,但兩人四目相對,足有長達五秒的沉默。

不知過了多久,還是邵馳先開口:“阿穎,馮徵也不會娶你。”

翁穎面上不悲不喜:“你說讓我回到你身邊,還跟從前一樣,從前我以為我會嫁給你,所以跟你作跟你鬧的時候,我心裡還是愛你。”

“如果你不能娶我,我不能保證每分每秒都能演得很愛你,這樣你能接受嗎?”

她冷靜得不像恐嚇,更像客觀的陳述。

翁穎把問題拋給邵馳。

邵馳看著面不改色,實際上只有他自己清楚,心臟猶如被人使勁全力擰了一把,對方已經鬆手,他卻還餘痛未絕。

跟翁穎分開後的這幾年,邵馳的確沒閒著,可那些都是乍見之歡,有人甚至沒過三天就膩了。

他體會過愛與被愛,也見識過翁穎的愛,所以……如何讓他忍受,她不愛他。

邵馳睨著翁穎,沉聲問:“你還愛我嗎?”

翁穎目不轉睛:“你還愛我嗎?”

邵馳毫不猶豫:“愛。”

翁穎:“只是沒到想跟我過一輩子的程度。”

邵馳:“如果你想,我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。”

翁穎聞言,忍不住勾起唇角,她本就漂亮,笑起來更加令人難以視線。

邵馳沒從她臉上看到嘲諷,翁穎似乎只是單純覺得好笑。

翁穎笑著說:“現在我還能厚著臉皮說服自己,未婚妻不算妻,等到你結婚那天…”

邵馳忽然心口疼得難忍,幾乎脫口而出:“我短時間不會結婚。”

說出這句話,邵馳就後悔了,如果翁穎心裡還有丁點愛他的痕跡,那他此舉,無異於斬草除根,滅頂之災。

果然,翁穎臉上的笑容變得費力,眼神似乎在思考,但也只是裝思考。

邵馳想開口,但終是沉默。

翁穎沒有沉默太久,漂亮的臉上重新綻開笑容,她說:“我相信你。”

說罷,她敞開腿,握著手????裡的東西,對準自己下面。

邵馳喉結滾動,人一動沒動。

翁穎將他勾下來,主動吻他的唇,舔他耳朵,引誘他,刺激他。

某一刻,邵馳忽然折起翁穎的雙腿,腰用力往前一挺。

 

 

第34章

 

被穿破的疼痛順著下面,直沖頭頂,翁穎有種被串成烤串的錯覺,疼到渾身繃緊,疼到閉上眼睛,死死地咬住牙關。

她愣是一聲沒哼。

邵馳在衝進去的第一秒就反應過來,再看翁穎的反應,他想抬頭看看她,翁穎死死勾住他的脖子,不讓他抬頭。

邵馳聲音很低:“阿穎。”

翁穎吞嚥,小聲回:“別停,動起來就好了。”

邵馳猛然回到七八年前,他跟翁穎的第一次,那也是翁穎的第一次,她疼得厲害,當時他哄她,說的就是類似的話。

不能停,越動越不疼。

床上,邵馳開始緩緩往外抽,翁穎像被鈍刀拉扯,臉上迅速出汗,邵馳全部拔出,又順著小口慢慢往裡推,如此反復,磨得兩人皆是渾身濕透。

邵馳明知翁穎不是第一次,但他比第一次還小心,兩具赤裸的身體纏繞在一起,汗順著邵馳尾椎骨的八角太陽滑落。

閉著眼,兩人想的都是從前。

邵馳抬起頭時,看到翁穎閉著眼,眼淚順著眼角默默垂下。

他心口疼,不由得咬著她耳朵,邊做邊道:“活該,誰讓你補的。”

翁穎雙腿不在床上,在邵馳臂彎裡晃,兩手抓著床單,她哼唧著回:“少吃飽了罵廚子,你不爽嗎?”

邵馳快要爽翻了,兩人交合處已經很滑,但還是緊,每一下都在往裡硬塞,他沉聲道:“你還做了別的嗎?”

翁穎擰眉:“什麼?”

邵馳:“好緊。”

翁穎不回答,邵馳俯身吻她,用力頂撞,讓她聲音全部碎在他口中。

兩人時隔幾年再做愛,邵馳破天荒連花樣都沒有,第一次直接正面射在她體內,翁穎還是沒出息,被他燙得渾身發抖,用力地抱著他,夾著他,緊到兩人同時衝上雲霄。

翁穎還在高潮處回味時,邵馳已經開始吻她脖頸,揉她胸前的粉紅櫻桃,他都沒拔出來,直接在她體內又硬了。

第二次翁穎被邵馳翻過來,她趴在床上,邵馳習慣性地給她遞了個枕頭,翁穎胸下墊著枕頭,跪著,邵馳握著她窄細的腰,從後面整根闖入。

小小的房間裡,除了翁穎的呻吟,邵馳的粗重呼吸之外,就剩下肉跟肉撞擊時發出的啪啪聲,邵馳在床上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賣力過,別說那根東西,他恨不能將全部都塞進翁穎體內,他要喊她喊,要她舒服,要她沉淪。

他要翁穎愛他,像從前一樣。

翁穎把臉埋在枕頭上,疼痛早被生理愉悅所取代,她腦中不停閃現從前兩人交往時的畫面,邵馳見過她愛他的樣子,所以,她一定要裝得很像才可以。

兩人都沒吃藥,但都像不正常,他們瘋狂做愛,分不清誰在糾纏誰,身上黏膩,同樣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體液。

從天黑到天亮,最後一次,邵馳扣著翁穎的後頸,在盡數射進她體內的同時,低頭在她耳邊,沉聲說:“阿穎,我愛你。”

翁穎沒有回答,唯有撅起屁股,用力地靠近他下腹,夾緊他,讓他不想再出去。

 

 

第35章

 

翁穎中途給周麗娜發了條消息,跟她說臨時有事要回欒城一趟,緊接著手機關機,她在擋著窗簾的酒店房間裡,跟邵馳沒黑沒白的度過了四十八小時。

邵馳也沒開機,吃的都是外面人提上來的。

無限壓著翁穎的腿,邵馳卡著她的腰,一頓猛衝後,全部射在她體內,明明已經進到最深,可卻還不知滿足的往裡硬頂,不留一滴。

兩人均是胸口起伏,半晌,邵馳喉結一滾,啞聲道:“快被你榨乾了。”

翁穎下面控制不住地發抖,邵馳以為她故意夾他,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:“還沒爽夠?”

翁穎一開口,聲音都是顫的:“夠了。”

邵馳忍不住笑,在她體內逗留好久,才意猶未盡地抽出,翁穎費力併攏雙腿,大腿肌肉在機械性的顫抖。

邵馳靠在床邊抽菸,跟翁穎聊天:“我有點事要回澳門幾天。”

翁穎平躺,室內沒亮光,看不見她臉上表情。

邵馳沒等到翁穎的回答,自顧問:“想要什麼,我回來時帶給你。”

翁穎不鹹不淡:“你還會回來嗎?”

香菸在昏暗中,露出猩紅的一點,邵馳吐煙,沒有遲疑:“你要跟我回去嗎?”

翁穎:“好啊。”

在回答的前一秒,她心裡想的都是拒絕。

邵馳也有片刻意外,把沒抽完的菸按滅,他翻身過來摟她,輕笑道:“怕我跑了?”

翁穎回抱他,半真半假地回:“你要再跑一次,我馬上嫁人。”

這句話是翁穎昧著良心和三觀說的,可邵馳心動得很,他以為翁穎還愛他。

邵馳真的要回澳門,也是真的有事,本沒想帶翁穎回去,但他捨不得把翁穎一個人扔下。

翁穎陪邵馳去了澳門。

期間她開過一次機,要跟周麗娜通話,看到上面快一百通未接電話,未讀消息更不用說,都是馮徵發來的。

翁穎視而不見,給周麗綠軸娜打電話。

周麗娜第一句話說的是:“你沒跟馮徵聯繫嗎?他把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。”

翁穎撒謊不眨眼:“我手機丟了,剛補的卡,等會跟他聯繫。”

私人飛機裡,邵馳坐在翁穎身邊,聽她跟周麗娜瞎掰,怕她渴,給她遞喝的。

兩人聊到飛機快起飛,翁穎掛斷,關機前給馮徵發了條微信:【我們分手吧】

發完她拿給邵馳看,邵馳瞄了眼,幫她把馮徵的微信和電話拉黑。

飛機上天時,邵馳握著翁穎的手,閉目養神,翁穎側頭看窗外,藍天白雲,是個極好的天。

她知道飛機的目的地在哪,但不知道自己終究會落到何處,可能是平安著陸,也或許是…萬劫不復。

“在想什麼?”

身旁邵馳不知何時睜眼,正看著翁穎。

翁穎頭也不回,謊話張口就來:“想你。”

邵馳:“方便展開聊聊嗎?”

私人飛機,周邊沒人,翁穎轉頭,看著邵馳道:“你還做得動嗎?”

邵馳愣了一秒,隨即想起從前兩人如膠似漆,就算坐飛機去外地,中途兩個小時都閒不住。

翁穎看他沒回答,自顧道:“你老了。”

邵馳聞言,當即眸子一挑,“你下不去飛機別怪我。”

 

 

第36章

 

雲城飛澳門也就兩個小時出頭,下飛機時,邵馳摟著翁穎的腰,怕她走不好路。

出機場,外面有一排車在等,邵馳親自把翁穎送上一輛車,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,而後關上車門,上了另外一輛車。

翁穎不問他去哪,去幹什麼,聽話得像個情婦。

邵馳回家,家族聚會,沙發上還有他三年前就訂下來的未婚妻,汪婉馨。

外界皆知,當年邵家被扣上立場不明的帽子,險些栽了個大跟頭,還是汪家在背後周旋,邵家才得以平穩度過。

所以邵馳就算再不喜歡汪婉馨,這個未婚妻也必須得認。

可外界不知道,邵馳和汪婉馨的不合,從最一開始就是裝的,目的就是為了迷惑一些人的視線,免得邵汪太合,那太多人的眼睛可就合不上了。

邵馳跟每位長輩打招呼,傭人幫他把外套拿走,他穿著黑色的薄毛衣,襯衫在飛機上搞皺了,索性沒穿,也沒人提醒他,他鎖骨靠下的位置,露出一小塊紅,是被翁穎吸出來的。

汪婉馨不著痕跡地擋在邵馳和長輩中間,抬手幫他把毛衣領口往上提了半寸,“沾了個東西。”

邵馳都不用跟汪婉馨對視,他是聰明人,馬上發現她在替他打掩護,順嘴說了句:“你這幅耳釘好看。”

兩人恩恩愛愛,琴瑟和鳴的狀態落在兩家人眼裡,大家都很是滿意。

除了邵馳媽媽何慧君說了句:“怎麼沒刮鬍子?”

邵馳下意識摸了摸下巴,他出酒店前剛刮的,前後也就五個小時,都是翁穎給他磨的。

汪婉馨比邵馳先回:“他鬍子長得快,我讓他去做激光他又不去。”

她給了邵馳緩和的時間,邵馳順坡下驢:“我又不是女人,搞那麼精緻幹嘛。”

何慧君:“不精緻,你也用不著邋遢,去把鬍子刮了再來吃飯。”

趙青笑著替邵馳講話:“沒事,又沒有外人。”

邵馳嘴上不滿,但還是笑著道:“趙阿姨,我先上樓整理一下,待會下來陪您。”

他往前走,聽到身後何慧君說:“邵馳命好,有婉馨照顧他。”

趙青笑說:“就算沒有婉馨,邵馳也是命好。”

何慧君:“不一樣,家庭他選擇不了,老婆是他自己選的。”

邵馳聽見,腦中莫名出現翁穎的臉,她在他身下,一眨不眨地問:“你能娶我嗎?”

如果換做七年前,邵馳跟翁穎談戀愛的時候,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。

畢竟那時他年少,認真想過要娶她,總覺得不跟一個自己愛的人結婚,難道要跟一個不愛的結婚嗎?

事實證明,還真是。

如果邵家沒有出事,邵馳想,他可能早就結婚了,不出意外,新娘是翁穎。

上樓洗了個澡,換了件衣服,邵馳再下樓時,刮了鬍子的臉更加英俊。

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飯,期間聊到邵家公司落戶雲城的事,邵鴻儒道:“凡事不要著急,一步一步,按計劃來。”

邵馳應聲:“我知道,爸不用擔心。”

趙青說:“你爸不擔心你的事業,他擔心你太心急,馮家畢竟在西南很有勢力。”

邵馳面色平靜:“明白,強龍不壓地頭蛇,我不會馬上跟馮家鬧翻。”

微頓,他又補了句:“最起碼最近半年不會。”

 

 

第37章

 

沒錯,前幾年邵家被扣上政治立場不明的大帽子,險遭滅頂之災,正是馮家在背後推波助瀾,幸得根兒正苗紅的汪家幫助,才能倖免於難。

所以邵馳回國後第一件事,就是‘偶然間'跟馮徵交了朋友,做了兄弟,兩人一見如故,邵馳帶馮徵來澳門做生意,馮徵也常邀邵馳去欒城發展。

這次邵馳雖然沒去欒城建公司,但雲城離欒城又不遠,屬實是‘兄弟情深'。

汪婉馨說:“一個靠黑起家,富沒過三代,都算不上家族,充其量只能實事求是叫家庭的群體,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邵家頭上。”

趙青道:“人心不足蛇吞象,這世道多得是富貴險中求的人。”

何君惠:“邵家樹大招風,已經盡可能的低調,但防不住小人覬覦,也是實在沒轍,只能想辦法斬草除根。”

看似無奈,又風輕雲淡。

邵鴻儒更是淡定拍板:“等這事結束,邵馳趕緊把婉馨娶回來,我跟你媽每天都在想喝兒媳婦茶。”

邵馳嘴裡還吃著東西,沒有馬上回答,汪婉馨提起酒杯:“兒媳婦茶不著急,我先敬您跟何阿姨一杯乾女兒酒。”

她逗得桌上人都在笑,一頓飯吃完,邵馳陪汪婉馨去後花園遛彎,兩人各自夾著煙,邵馳給汪婉馨點的火。

汪婉馨抽了口煙,吐出,開口道:“你爸媽催婚的話不用理,我爸媽那邊有我扛著。”

這是邵馳最喜歡汪婉馨的一點,她不喜歡他,也從不要求他,兩人明著是未婚夫妻的關係,私下裡更像戰友。

邵馳也吐了口煙,說:“辛苦你了。”

汪婉馨撲哧樂出聲。

邵馳看了她一眼:“笑什麼?”

汪婉馨:“我最近正在追一個民國劇,你剛剛的口吻好像老爺對他大房太太說的話,因為大房知書達理,允許他納小妾。”

邵馳也笑了,正因為他沒睡過汪婉馨,兩人之間不存在肉體碰撞出的嫉妒,所以才能談笑風生。

笑著笑著,汪婉馨忽然道:“你撬了馮徵女朋友,這是報復的第一步嗎?”

邵馳吸菸的動作頓了零點幾秒,還是順暢吸入,又慢半拍吐出,不急不緩:“如果馮徵會發自內心的痛苦,那算是吧。”

汪婉馨似笑非笑:“電視裡的復仇,商戰,股票戰,金融戰,現實裡的復仇,撬人女朋友。”

邵馳半真半假:“你不懂,男人骨子裡就是渣。”

汪婉馨:“你跟馮徵都不是什麼好東西,我不擔心你倆,我擔心那女孩,無端攪進這攤渾水裡,馮徵找她是因為她像自己死了的初戀,你找她是為了報復馮徵…嘖,什麼命啊,同時遇見你倆。”

邵馳用力抽了口煙,目視前方,不冷不熱:“你知道我跟翁穎以前談過吧。”

不是疑問,是肯定。

汪婉馨也沒遲疑:“知道,所以我說她這是什麼命,如果沒有馮家給你家使絆子的事,你倆說不定早都結婚了吧?”

她是問句。

邵馳吸了最後一口,把菸按滅在花園旁的獨立煙缸中,吐氣,他淡淡道:“我從來不想‘如果'。”

汪婉馨神情玩味,邵馳側頭看了她一眼:“我更喜歡現在。”

兩人目光相對,汪婉馨笑了。

 

 

第38章

 

邵馳回到自己在澳門的家,客廳燈亮著,翁穎不在,他脫外套時瞥見沙發上的平板,上面都是公司招聘信息。

翁穎拿著杯子從廚房出來,瞧見邵馳,有些意外:“這麼早就回來了?”

邵馳:“很想你,什麼都不想幹。”

翁穎忽略他一身跟走時不同的衣服,調侃回:“你下一句不是只想幹我吧?”

邵馳無聲勾起唇角,翁穎走近,他拉著她一起坐進沙發,懶洋洋地說:“老了,一天三次不是不行,每天三次確實有點乾不動。”

兩人肩挨肩,翁穎聞到邵馳身上的香水味,女士香水。

去哪?幹什麼?需要洗完澡換身衣服才回來,翁穎忽然打心底湧起一股生理性的厭惡。

她垂著視線,光明正大的翻著平板。

邵馳問:“你要找工作嗎?”

翁穎:“不然呢,你養我啊?”

邵馳輕笑:“我養你。”

翁穎把平板拿到邵馳眼前:“我想進這家公司,你能幫我嗎?”

邵馳瞥了眼平板上的公司名,是雲城數一數二的大公司,他停頓是因為詫異,沒想到翁穎‘求'得這麼痛快,從前兩人談戀愛時,翁穎就很少從他要什麼。

翁穎見狀:“不行嗎?那我換一家。”

邵馳開口:“行,想進哪個部門,什麼職位?”

翁穎的回答又一次讓邵馳意外,因為她早就想好,所以回的乾脆利落:“公關部,副主管就行,不會被人壓,出事又有主管頂。”

邵馳:“你學財會的,對公關感興趣?”

翁穎誠實:“我這張臉,放到哪個部門,最後也會變成公關,我在欒城的公司,本來應聘的是會計,會計他們說月薪七千,公關兩萬起,你說我選哪個?”

她字字沒提這些年經歷過多少噁心事,可邵馳卻能從這三言兩語中,聽到翁穎遭受過的種種委屈。

翁穎太漂亮,漂亮到曾經他也會因為一些狂蜂浪蝶而憤怒,吃醋,吵架,甚至怕她禁不住誘惑,哪天跟人跑了。

短暫沉默,邵馳說:“不去公關部,我給你安排其他的。”

翁穎竟然沒有反駁,她壓根兒就沒掙扎,順理成章地應聲:“你看著辦,工資多就行。”

邵馳心裡五味雜陳,最明顯的滋味兒就是酸,酸到發疼。

他說:“帶你出去吃東西。”

翁穎順從:“好。”

邵馳喝了酒,讓翁穎開車,兩人去吃了她最喜歡吃的東西,吃完飯,邵馳看著街邊燈火通明的購物店:“想逛逛嗎?”

翁穎:“好啊。”

他們進奢侈品店,店長認出邵馳,給了清場待遇,翁穎在裡面待了半小時,邵馳刷了一輛勞斯萊斯的錢。

別說買衣服買包不眨眼,翁穎光手錶就拿了四塊,店員笑容滿面,實際上頭皮發麻,心說這哪是帶金主過來消費,這就是純純的想給金主放血。

偏偏邵馳不僅眼睛都不眨一下,他還通程跟在翁穎身邊,幫她一起挑。

購物袋堆滿整個前台,會有專人送回雲城,翁穎跟邵馳輕手利腳的出門。

邵馳看著對面的珠寶店:“進去逛逛?”

翁穎搖頭,邵馳正想調侃她胃口小,只見翁穎下巴往旁邊一瞥,邵馳順勢看去,是家三層樓高的金店。

大晚上,翁穎還戴著墨鏡,看不見眼底神情,只見唇邊笑意:“金屋藏嬌,你送我個小金屋吧。”

 

 

第39章

 

當天金價掛牌,一克六百零六,金店裡沒有金屋賣,倒是有一個鎮店之寶,一顆快三十斤重的,純金打造的桃花樹。

翁穎相中,因為它重;邵馳相中,因為它是桃花樹。

早年翁穎有陣子沉迷桃花,邵馳在夜城的別墅院子裡,一口氣種了七八顆,她第一次見時歡喜的不行,衝過去抱著樹。

邵馳當時真生氣,質問:“你不應該抱我嗎?”

金店裡,當邵馳眼睛不眨的買下那顆純金的桃花樹時,翁穎第一反應不是去抱樹,而是踮起腳,在他臉頰親了一口。

一瞬間,邵馳心如刀割,他彷彿突然明白過來,為什麼翁穎今天這麼反常。

她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,她不愛他了,大家不過是你買我賣,他哄她高興,她也哄他開心罷了。

晚上回家,翁穎以為邵馳白天在飛機上搞了兩個小時,回澳門又出去吃了頓‘加餐',不會再有興致,誰曉得他瘋了一樣,兩人澡都沒洗,他就急不可耐的把她按在沙發上乾。

翁穎還是嫌髒,主要時間隔得太近,她想讓他戴套,邵馳不管不顧,直接衝進來。

翁穎剛開始抵觸,後來自己噁心自己,又他媽不是女朋友,在這裝什麼潔癖。

她勾著邵馳脖頸,主動吻他的唇,邵馳明知她心裡什麼想法,把所有心火都變成燥火,盡數撒在她身上。

他磋磨她,又討好她,企圖讓她愛上他的身體,進而愛他。

翁穎很沉迷,高潮時夾著邵馳,整個人都在發抖,邵馳在她耳邊說:“我愛你。”

翁穎:“嗯。”

邵馳:“說你愛我。”

翁穎:“我愛你。”

金主和恩人的要求,怎麼能不滿足呢。

事後邵馳去放洗澡水,翁穎拿出包內的緊急避孕藥,就著水一口吞下。

藥是她早就買好的,在見到邵馳之前,給馮徵準備的,現在換人不換藥,人不靠譜,但藥一定有效。

陪邵馳在澳門待了四天,翁穎回雲城,下飛機後第一次開機,她給周麗娜打電話,主要想確定家那邊是什麼情況。

周麗娜沒提馮徵,翁穎打車回去,在家門口被馮徵堵到。

時隔多日不見,翁穎春風滿面,馮徵則陰雲壓頂,黑著臉,他問:“你去哪了?”

翁穎不打算浪費時間,裝都不裝:“你來找我,你家和萬家人知道嗎?”

馮徵眉心一蹙:“我問你去哪了?!”

翁穎面不改色:“你家和萬家,連你都得罪不起,你就別為難我了,我不想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
馮徵原本還猜測是外人在翁穎面前嚼舌根,可他這會兒突然反應過來,怕不是他爸或是萬家人,親自跟翁穎透的風。

翁穎別開視線,淡定從馮徵身旁走過,馮徵轉過來抓住她手腕:“寶寶…”

翁穎抬眼,平靜道:“我不是陳寶瑩。”

這三個字一出,馮徵臉色肉眼可見地煞白,猶如被抽乾血液。

翁穎幾乎沒費力就把手腕抽出,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馮徵,口吻不辨喜怒:“馮徵,我跟你分手不是因為你把我當代替品,我甚至感謝我長得有幾分像她,所以你才能愛屋及烏,才會幫我爸。”

“但我爸明確告訴我,他不會受你的恩惠提前出來,你現在也有要結婚的對象,咱倆就乾脆利落地分了吧。”

馮徵定睛看著翁穎的臉,連他自己都分不清,他到底在看翁穎,還是在看馮寶瑩。

翁穎想著邵馳的話,他叫她跟馮徵斷地乾乾淨淨。

既已選擇一方,的確用不著兩頭哄,翁穎怕斷不乾淨,心狠手辣:“如果你真愛陳寶瑩,就不該在停車場等一艘沉船,或者你根本就沒那麼愛她,因為你怕‘水',你更愛你自己。”

 

 

第40章

 

翁穎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麼,既然馮徵做不了主,也撈不了翁偉,那他就是顆棄子。

她丟得毫不遲疑。

只是翁穎沒想到,馮徵受了很大的刺激,跟她分開後,他當天就去找了萬全美,質問她跟翁穎說了什麼。

萬全美的確打聽過馮徵的私生活,也知道馮徵陪她出國前幾天,剛剛才帶翁穎一起慶的生。

但她還沒等做什麼,馮徵就往她背上扣了好大一頂黑鍋。

馮徵甚至放下狠話:“我就算不跟翁穎在一起,你也別指望我會娶你!”

萬全美氣急,兩人鬧得不歡而散,馮徵還沒等回欒城,萬家的電話已經打到馮九面前。

馮九氣得要死,馮家發家史禁不起扒,小官他看不上,高官又不敢冒險跟馮家結親,所以他好不容易才搭上的萬家,萬家是商,但萬全美媽媽一派是官背景,馮家和萬家結親,能最大程度的讓馮家平穩換血。

偏偏馮徵不中用。

馮徵回家,馮九一個茶杯砸得他頭破血流,馮徵不管不顧,質問馮九:“是不是你跟翁穎說的?”

馮九都懶得解釋,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打罵,氣頭過了才說:“你這些年找過多少個像陳寶瑩的人?一個翁穎算什麼東西,值得我去她面前挑撥離間?”

馮徵半邊臉都是血,兀自出神不說話。

馮九恨鐵不成鋼,指著他的鼻子道:“陳寶瑩死了!死了很多年了!一個女人給你搞成這樣,這麼喜歡你怎麼不去陪她?”

馮徵當時沒什麼反應,馮九氣得血壓飆升,也沒空注意他眼底的神情。

當晚,欒城高架隧道裡發生一起車禍,白色路虎幾乎被撞到半廢,車主一條腿卡在壓扁的車裡,救護人員當場把腿鋸了,才把人拉出來。

後來有人檢查車輛,發現車裡的不明粉塵物,竟然是骨灰,緊接著陳寶瑩父母發現女兒的墳被人挖了,警方檢測,證實馮徵出事時,車上帶的正是陳寶瑩的骨灰。

翁穎前腳剛在新聞上看到馮徵出事,後腳家裡有人敲門,是早前馮征找來幫她的領頭大哥。

翁穎對大哥印象不錯,正要問欒城發生什麼事,沒想到大哥二話不說,一手抓著她的頭髮,另一手捂著她的嘴,把她從周麗娜家裡拖到車上。

翁穎出現在馮徵病床前,腳上就穿著一隻拖鞋。

馮九一夕之間老了十歲,守在馮徵床邊,他頭都沒回,只是問:“是誰告訴你,有陳寶瑩這個人?”

翁穎看著病床上滿臉包著紗布,根本看不出人樣的馮徵,嚇得臉色煞白。

她不敢說,從澳門回雲城的當天,邵馳沒跟她一起回來,派了司機送她去機場。

路上司機遞給她一個比手上大的首飾盒,說是邵馳給她的。

翁穎打開一看,裡面是條全鑽的項鏈,一張她的照片,還有一張紙條。

紙條上寫著馮征跟陳寶瑩的關係,翁穎後知後覺,照片上的人不是她,只是跟她眉眼神情很相似,是陳寶瑩。

司機道:“少爺讓我給您帶句話,人能在某個特殊時刻腳踩兩條船,但最後只能選擇一條船。”

 

 

第41章

 

翁穎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賣了邵馳,不然邵馳是什麼下場不一定,她死定了。

遲疑半晌,翁穎披頭散髮地回:“我不認識陳寶瑩。”

馮九背對她:“你不需要認識,我只問你,誰告訴你,有陳寶瑩這個人的存在。”

翁穎搖頭,剛說一半:“我不認識陳…”

話音未落,站在她身後,曾經笑意盈盈喊她‘翁小姐'的男人,忽然一腳踹在她後腰。

“呃…”翁穎聽到自己的鈍呼聲,下一秒,她整個人朝前撲去,這一腳踹地她撲在茶几上,茶几上的東西散落一地,茶几角磕在正胸口,一時間,她分不清前後哪個更疼,人都快撅過去。

馮九依舊不動聲色,聲音冷淡:“我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,但你一定會死在馮徵前面。”

男人上前,一把揪住翁穎的頭髮,將她往門口扯。

翁穎半條命都快沒了,恍惚間出聲道:“是馮徵自己說的…”

身後男人暫時沒動,翁穎雙手護著被揪起的頭皮,煞白著臉說:“我要跟馮徵分手,他看我要走,抓著我喊陳寶瑩。”

馮九:“你為什麼跟馮徵分手?”

翁穎忍著四面八方的刺痛:“…我想讓他幫忙救我爸,他做不到。”

她看著馮九的後背,就像死神看不見臉。

翁穎活了二十五年,肆意了二十一年,四年的谷底讓她想與從前背道而馳,想用不公平的手段去獲得公平。

她曾發誓,只要能救翁偉,她可以萬劫不復。

現在報應來了,可她還沒救出翁偉。

良久,馮九道:“去吧。”

翁穎心跳快要停止,什麼意思?是放了她嗎?

男人鬆開翁穎的頭髮,改為抓著她的手臂,將她整個人拎包一樣扛起。

翁穎以為她算是逃過一劫,誰知男人將她帶出醫院,扔上車,車開往海邊。

翁穎這會兒已經感覺不到疼,只驚慌道:“你們要幹什麼?”

男人點了根煙:“翁小姐,冤有頭債有主,是九爺下的命令,你別怪我。”

翁穎急聲道:“我都說了,我沒有撒謊!”

男人不再回答,車停在海邊,翁穎被海水可溶繩綁住手腳,繩子一端還連著個幾十斤的大冰塊。

翁穎就是傻子也知道他們想幹什麼,她開始嘶喊,周圍空無一人,男人連她的嘴都不想堵,只催促:“快點。”

兩個小弟抬著翁穎和冰塊往海裡走,夜裡的海漆黑一片,跟天一樣,像扣了蓋的棺材。

翁穎扭曲,掙扎,從救命變成:“我沒撒謊,我真的不認識陳寶瑩,是馮徵說了我才知道…”

十二月的雲城,海水不說刺骨,也會冷得人打顫。

兩個小弟已經走到腰沒海水的位置,遠遠地看向岸邊,領頭大哥似乎揮了下手,翁穎還想說什麼,忽然整個身體一沉。

冷水從七竅灌入,腳下又墜著大冰,她整個人被拖入海水深處。

其實翁穎伸手就能探出海面,只可惜她手被綁著。

理智告訴她,法治社會,馮九就算再黑,也不會輕而易舉地草菅人命,他們就是想嚇唬她,想從她嘴裡得到答案。

她玩兒命不是保邵馳,而是保自己。

 

 

第42章

 

岸邊男人望著海裡,正在通話的另一頭是馮九,男人說:“九爺,還是什麼都沒說,她一普通女人沒這麼大的膽子,應該沒撒謊。”

翁穎的游泳是跟邵馳學的,邵馳能在水裡憋兩分多鐘,翁穎被他手把手訓了三年,最好記錄一分半。

但她此刻要掙扎,要求生,剛開始還得灌水,所以沒多久,翁穎就真的覺得死神來了。

被人從海裡撈起時,翁穎幾乎沒有印象,只吐水時隱約知道,自己沒死,她賭贏了。

邵馳人在國外,得知馮徵出事的第一時間,他馬上找翁穎,她手機沒人接,派人一打聽才知道,翁穎被馮九抓到欒城。

邵馳風一樣往外走,汪婉馨攔著他:“你幹什麼?”

邵馳目中無人,一把推開她,汪婉馨追上去拉他:“你瘋了?你現在著急回去,是看馮徵還是看翁穎?”

邵馳某一刻突然停頓,緊接著看向汪婉馨,兩人四目相對。

邵馳直勾勾地道:“是你。”

汪婉馨目光沒躲:“是我,我讓你司機告訴翁穎,她不能再同時腳踩你和馮徵,必須得選擇一條船,也是我告訴她,馮徵之所以跟她在一起,只是因為她長得像陳寶瑩。”

邵馳唇瓣緊抿,瞳孔縮成一顆黑點。

汪婉馨幾乎無所謂的口吻:“現在這種局勢不是最好的嗎?借刀殺人,馮家跟萬家沒法再合作,馮徵要是死了,那就是馮九的報應,馮九最好一怒之下殺了翁…”

邵馳抬手,掐住汪婉馨的脖子。

汪婉馨臉色瞬間變得通紅,本能扒著邵馳手背,她聲音從嗓子眼裡擠出,不是認錯,不是呼救,而是:“馮九要是殺了人,你都用不著等以後。”

邵馳手指收得更緊,汪婉馨額上青筋暴起,眼珠也開始發紅。

邵馳是瘋子,汪婉馨更是,哪怕到了這種地步,她的重點依舊不是自己,她看著邵馳,聲音細小:“你愛她嗎?”

邵馳用力一擲,汪婉馨整個人撲到地上。

他眼裡除了憤怒,盡是恐懼:“你最好祈禱她沒事,不然我要你賠命!”

連夜坐飛機趕回國內,邵馳的重點早就不在故意支開他的汪婉馨身上,他叫人去查翁穎,得知翁穎被人送到醫院,邵馳第一反應,閉上眼睛。

就在前三秒,他許了個願,如果翁穎沒事,他願意少活十年。

他早就知道翁穎不是從前的翁穎,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愛他。

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從前的邵馳,他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愛她。

但是那一刻,邵馳恍然大悟,原來他並不了解翁穎,她在那種情況下依舊沒有供出他;他更不了解自己,其實他還像從前一樣愛她。

翁穎在醫院醒過來,除嗆水外,最重的是腰傷,男人那腳直接踹地她腰椎骨頭脫落,要做手術,術後靜養三個月。

三個月,邵馳從未出現。

這次翁穎知道他沒消失,因為邵家公司落戶雲城,網上隔三差五就有新消息。

社會板塊翁穎都看膩了,直到某一天,邵家公子和汪家獨生女的大事被搬到檯面,網上說,兩人訂婚已經四年,要正式結婚了。

 

 

第43章

 

邵馳跟汪婉馨面對面坐著,他不冷不熱:“結婚的消息是你放的。”

汪婉馨更淡:“也是兩邊長輩的意思。”

在外界看來,邵汪聯合已是板上釘釘,哪怕邵馳和汪婉馨多年來貌不和神也離,可只有內部人才知道,邵馳和汪婉馨是真的出現了問題。

原以為翁穎沒事,邵馳生陣氣也就算了,誰曉得他這三個月,不去見翁穎的同時,也對汪婉馨不聞不問,哪怕中途汪婉馨出了車禍,在醫院躺了一個月,他都沒去看過一眼。

汪家很不開心,但邵馳也沒去找翁穎,他們也說不了什麼,畢竟比起兒女私情,邵汪兩家的結合才是必然之勢。

汪婉馨知道,邵馳不去看翁穎,是怕馮家知道他跟翁穎有一腿,再去搞翁穎。

邵馳不來看她,就是單純地討厭她。

兩人約在西餐廳見面,吃的上來,邵馳連刀叉都沒拿,沉默片刻,平靜道:“你去推了,今年結不了。”

汪婉馨垂目吃東西,同樣平靜:“你說什麼時候結,我給兩邊一個確切的回復。”

邵馳盯著汪婉馨,不多時,再次開口:“你開個價,或者回去跟你爸媽商量一下。”

汪婉馨咬著嘴裡的牛肉,慢半拍回:“什麼價?”

邵馳:“咱們兩家的關係,也不是非得結婚才能繼續。”

汪婉馨手裡的刀在餐盤上發出咯吱一聲響,她三秒後抬眼,看向邵馳。

“但只有結婚,兩家的關係才能在穩定中繼續。”

汪婉馨刻意加重了‘穩定'二字的發音。

邵馳:“我不愛你。”

汪婉馨忽的笑了:“…我是今天才知道你不愛我嗎?沒關係,我也不愛你,但我愛邵太太的身份,這三個字,你給多少我都不換。”

邵馳沒有表情:“這樣有意思嗎?”

汪婉馨笑得更加開心:“有意思啊,沒遇到翁穎之前,你不也樂在其中嗎,怎麼現在突然覺得沒意思了?”

邵馳回了三個字:“我愛她。”

汪婉馨臉上笑容寸寸消失。

邵馳繼續:“我想娶她。”

汪婉馨面無表情。

邵馳:“你幫我這麼多年,再幫我一次。”

汪婉馨面前的酒,下一秒出現在邵馳臉上,邵馳無動於衷,甚至沒擦。

汪婉馨聲音平靜:“我允許任何人一時上頭,但大多數時候要保持冷靜,???你沒辦法去看翁穎,我早就找人看過她了。”

邵馳目光陡然一沉。

汪婉馨:“不用擔心,她沒在馮九面前把你供出來,我記她的情,我也只是讓人告訴她,你不能去看她,是怕馮家以後找她的麻煩。”

邵馳眼神冰冷,帶著警惕和戒備。

汪婉馨重新倒了酒,晃著酒杯說:“翁穎現在知道你跟馮家有仇,也知道你找她是為了報復馮徵,你的司機跟她提陳寶瑩,是你在拿她當槍使,她是聰明人,被馮九沉海的那刻,估計心裡就想通了,她不是愛你才守口如瓶,她是更愛她自己。”

邵馳眼裡的憎惡像冰錐一樣尖銳,汪婉馨仰頭喝酒,別開視線:“不管怎麼說,她沒給你拖後腿,所以我投桃報李,答應幫她把她爸撈出來,她同意了,答應我再也不見你,如果見了,我就讓她爸再回到牢裡,生不如死的那種。”

 

 

第44章

 

不怕敵人強,就怕身邊人狠。

邵馳不怒反笑,還拿起刀叉,陪汪婉馨吃了頓飯。

又三個月後,當年名利樓盤案件中,一個逃到國外的主犯在國內被抓獲,經審訊,他承認翁偉跟其中利益並無直接關係。

四十七天後,翁偉被悄無聲息地提前釋放,那天正好是翁穎生日。

一家三口在家裡吹蠟燭團聚,翁穎接了個電話,然後出門上天台。

天台上有一蹙亮光,邵馳手裏托著個小蛋糕,蛋糕上插著兩根蠟燭,一個是2,一個是6.

邵馳隔著幾米看向翁穎:“生日快樂。”

翁穎半年多沒見他,站在原地不動。

邵馳知道她怕什麼,出聲說:“不用怕馮家,現在馮九身上一堆事,自身難保。”

翁穎還是不說話。

邵馳往前走了一步,她立馬往後退一步,邵馳只能站在原地:“阿穎,我跟你在一起跟報復馮家沒關係,也不是我讓司機提醒你陳寶瑩的存在。”

翁穎站在暗處,看不清臉上表情,唯有聲音波瀾不驚:“謝謝你祝我生日快樂,我也恭喜你大仇得報。”

“主要想謝謝你們夫妻倆,不管是你還是她,謝謝你們讓我爸回家。”

邵馳隔空望著翁穎,微弱燭光讓他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,他說:“你給我一年時間,我…”

他話未說完,翁穎很快打斷:“我要結婚了。”

她抬起手,哪怕周圍只有一絲亮度,邵馳也能看到翁穎左手無名指上的折射光。

那是一顆鑽石,很大的一顆。

邵馳聲音不冷不熱:“跟誰?”

翁穎:“萬譽美國總部的財務總監。”

邵馳眼皮不可抑制地一跳,翁穎在澳門時看招聘信息,還是他把她弄進萬譽,也是他給她搞進了財務部。

這半年多他不是沒叫人盯著翁穎,期間她因工作原因去過美國總公司兩次,每次都不超過五天,他也就沒讓人跟。

臉冷下來,邵馳道:“萬譽總部我前幾年去過,他們從董事長到高層就沒有年輕人,有幾個都能抱孫子了,你找的哪個?”

翁穎毫不猶豫的說出一個外國名,當聽到名字時,邵馳心也跟著沉下來,她沒撒謊,這個人真實存在。

邵馳:“他比你爸年紀還大,而且,他有老婆。”

翁穎:“年齡倒不是問題,主要他沒法跟他老婆離婚,所以我選了他兒子。”

邵馳聽她口吻雲淡風輕,他怒極,咬牙道:“你瘋了!”

翁穎不急不緩:“邵馳,我就想找個有錢有勢又沒老婆的,謝謝你讓我求仁得仁。”

邵馳心口驟然一剜:“那我呢?我求的誰給我?”

翁穎聲音平靜:“做人不能太貪心,更不能沒良心,得到過就行,用不著在後面加個永遠,不喜歡也沒問題,但有恩一定要報。”

“邵馳,你欠汪婉馨,你們家也欠她們家,別跟我說你不會跟她結婚,不說我不值,在兩家利益面前,你的意願也一文不值。”

邵馳站在原地,一言未發。

翁穎話鋒一轉,語氣變得輕鬆:“我今年的生日願望是我全家健康平安,婚禮如期舉行。”

頓了頓,她又補了句:“還有,再也不用見你。”

不是不見他,而是不用見他。

打從兩人重逢到現在,皆非翁穎意願,在這場拉扯遊戲裡,邵馳以為他是主導,但直到這刻他才發現,翁穎從來沒把他當成唯一的浮木,她最多拿他當跳板。

就連找美國萬譽高層的兒子,邵馳都懷疑是翁穎提前盤算好的,因為邵家在海外跟萬譽有深度合作。

如果她嫁給一個普通人,就算邵馳不仗勢欺人,餘生漫長,不保證沒有其他見色起意和巧取豪奪的人出現。

所以翁穎只會選擇高嫁,未必多,但至少會規避九成以上的不幸。

兩人在暗夜裡隔空對視,良久,邵馳放下蛋糕,逕直從翁穎身旁走過。

他沒有告訴她,蛋糕裡面藏了個戒指。

 

第45章

“邵馳…邵馳…”

邵馳緩緩睜眼,視線模糊,耳邊是女人緊張的聲音:“你怎麼了?”

她以為昨晚邵馳嗑藥嗑多了,這兩年他本就心臟不大好。

邵馳眨了眨眼,終於看清身旁人,他一把抱住她,像夢裡一樣,把臉埋在她脖頸,近乎帶著哭腔,念道:“阿穎…”

懷中女人一頓,隨即伸出手臂繞到邵馳背後,一下一下順著他的背。

她叫黃佳,藝術系大二在讀生,今年十九,去年她剛陪邵馳一起過了他三十五歲生日,那天他喝了很多酒,晚上睡覺時,抱著她喊阿穎。

後來她幾經打聽,這才得知翁穎的名字。

翁穎,邵馳曾經最喜歡的女人,她有幸跟翁穎長得七分像。

沒人喜歡被人當替身,黃佳剛開始也一樣,她能接受邵馳有個常年分居的老婆,但不能容忍他心裡還藏著個最愛的人,尤其那人還活著。

她跟邵馳吵,跟他鬧,跟他提分手,剛開始邵馳還順著她,直到黃佳一不小心,脫口而出:“你那麼喜歡她,那你去找她啊!”

邵馳大怒,罵她給臉不要,隨即摔門而去,這一走,整整一個月沒出現。

黃佳從開始的不服到漸漸忐忑,不安,後悔,再就是瘋狂的想念。

她承認,她愛邵馳,有些男人注定讓女人過目不忘,更謬論擁有,不然為什麼邵馳老婆汪婉馨,也是名門出身,不差錢不差勢,但卻寧願守活寡,也要保留著邵太太的頭銜。

很多人都說汪婉馨為了家族利益,但黃佳肯定,汪婉馨愛邵馳,愛到哪怕只留一個稱呼,這輩子也要跟他扯上關係。

就在黃佳以為邵馳再也不會回來找他時,某天他突然回來了,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,送了她一大堆禮物,其中還有一顆桃花樹。

黃佳花粉過敏,她沒告訴邵馳,也不敢問他,那麼愛翁穎,為什麼沒有娶她。

那晚兩人瘋狂做愛,邵馳還是吃了藥,其實他根本不用吃,尤其他心臟還有問題。

黃佳經常有種錯覺,邵馳不是縱欲,他只是想早點死。

邵馳把臉埋在黃佳身上,閉上眼,他剛做了個夢,夢裡他站在漆黑樓道,等了很久,終於等到翁穎衝下來抱住他。

一切清晰如昨日,可實際上已經過去四年。

事實上那天他獨自從天台下去,一個人在樓道站了五小時,翁穎沒有下來找他,所以他不停地做夢,不停地在夢裡完成自己的妄想。

夢裡翁穎衝下來找他,手裡捏著從蛋糕中扒出的戒指。

……

三年前,翁穎結婚了,婚後全家移民美國。

邵馳託人買了翁家在雲城的房子,買了很久都沒去過,後來某天鬼使神差的進去,發現家裡沒有被搬空,什麼都在,只是很久沒人住,有些灰塵味。

邵馳進了翁穎的房間,在她衣櫃裡看到滿滿當當的購物袋,她連東西都沒拿出來,全是那次他在澳門買給她的。

包括那棵快三十斤的桃花樹,被她放在櫃子最深處,也沒帶走。

邵馳心血來潮,像是收撿遺物一般探索著翁穎的房間,她輕手利腳走的,什麼都沒帶,抽屜裡一大堆東西,甚至還有初高中時的信紙和卡片。

邵馳坐在桌邊一張張的翻看,某一瞬,一張LV的信紙突如其來的出現眼前,上面是熟悉的字,寫著:【阿穎,等你想結婚的時候告訴我,我娶你】

紙上沒有落款,邵馳看了很久,猶豫了很久,確定這到底是不是自己曾經的筆跡。

直到他無意識的看了眼反面,反面是翁穎的字跡,寫著:【邵馳,等你想我娶的時候告訴我,我愛你,永遠】

邵馳突然發現自己看不清了,原來愛情是有時效的,沒有永遠。

一年八個月前,邵馳無意間看見黃佳,那一刻他突然想到馮徵,之前他還在心裡嘲笑馮徵蠢,玩什麼宛宛類卿,不是就不是,更何況一個假的活人,如何能代替一個真的死人。

輪到自己他才明白,這世上最大的報應不是在愛一個死人,而是愛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活人。

……

抱緊黃佳,邵馳自欺欺人:“阿穎,你愛我嗎?”

黃佳:“我愛你。”

邵馳閉眼,雙目滾燙,他又在幻想,漆黑樓道裡,翁穎從天台上追下來,他們互相抱緊,抵死相擁。

她手上戴著他送的戒指。

邵馳:“阿穎,我愛你。”

翁穎:“我愛你,永遠。”

(完)

孤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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