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出突然
金貴年齡不大,剛好才四十歲。他結婚十幾年,有個兒子金豆,今年只有十二歲。
金貴突然得了一場急病,就與世長辭了,這真令人不可思議的,哎,太唏噓嘍!
他是去年臘月死的。
他死那一年,正好四十歲。
他的死因很古怪,有說是急性腦膜炎,有說是心肌梗塞,有說是死於新冠肺炎,還有說是其他方面的急性疾病。當然還有別的說法。一時間,知道底細的人不說,不知道底細的人亂說。
金貴突如其來的死亡,令他家的財產就成了實實在在的問題,棘手的問題。
這裏所說的財產,是金貴的父親金箱,五百萬左右的資產,當然包括金貴為數不多的遺產。
這麼一家人,圍繞著這個財產,展開了一場不依不饒地爭奪,至今都難有定論,還在那裏懸著。懸而未決,不能蓋棺定論,似乎要成為一種馬拉松的事件。

兒媳領著娘家人鬧
金貴死後,金箱的意思,把財產原封不動,全部由他保管,將來等金豆長大成人,全部轉到金豆名下,成為金豆的固有資產。
金箱的兒媳秀妮不同意,她不客氣地說:“我只繼承我丈夫的那份財產,另外,我要我兒子的財產。關於這些財產,多了我不要,少了也不行,這一次,我不為別的,就為了爭口氣。這個事,就是鬧到法庭,我說得也在理,法官也會站在我的立場說話做事。不信,咱就走著瞧,信不信由你們,實話告訴你們,我是充滿信心的!”
金箱惱羞成怒地說:“別說走法律程式了,走啥我都不怯你!”
金箱老婆冀萍說:“那不可能,你還年輕,才三十多歲,金貴死了,你絕對不可能不再嫁人。現在我們把財產給你,你嫁給別人,這些財產就是別人的。我們兩口子辛辛苦苦掙的財產,豈能給別人,好過別人!這是不可能的,絕對不可能,你休想!”
金箱說:“我們兩口子,現在年齡都不算大,才六十多歲,完全有能力管好這些財產,然後,全部交給孫子。我說話是算數的!在這方面,如果兒媳和孫子不相信我,我可以寫遺囑,立字據,並到公證處公證。然後,一式兩份,咱各保存一份,這就產生法律保護。兒媳是初級中學的副校長,對於這些,我不用多講,你應該是知道的。”
秀妮機關算盡爭自己的財產。
金箱兩口子意志堅定地守財產。
這樣以來,這一家,就熱鬧了,空前的熱鬧,難有的熱鬧。
秀妮感覺一個人形單影只,不是公公婆婆的對手,於是,就發動娘家人去金箱家鬧事。
金箱兩口子不甘示弱,該說就說,該吵就吵,該擺理就擺理,該撒潑就撒潑,就差沒動手打架了。這倆口下定決心,要把自己的財產給一直守下去,然後交給唯一的孫子。
這兩口子,意志堅定,堅如磐石,勢將這種紛爭進行到底。

抱頭痛哭
今年農曆閏二月初十,是金貴四十一歲生日。
金箱和冀萍兩口子特意做了幾個菜,給其死去的兒子過生日。
從來不喝酒的這麼兩口子,專門打了一瓶天之藍的白酒,特意喝些酒。這兩個人呢,下定決心,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!
這倆口,吃菜越吃越難過,喝酒越喝越傷心。
當時的場景,悲悲淒淒切切。
後來,這兩口乾脆就痛哭流涕起來。金箱哭著說:“兒子剛走沒多久,屍骨未寒,兒媳就火急火燎地製造糾紛,爭財產,我心裏真不是滋味啊,既傷心,又難過!兒媳是仗著她娘家人多勢眾,咱家就咱兩口子,還有孫子,沒有別的人。這些人是明顯地欺負咱家咧,我心情複雜,情何以堪!真的難以接受啊!”
冀萍哭著說:“老頭子,你說得對呀,她們就是仗著人多勢眾,欺負咱。欺負咱家沒人,真寒心呢,也真難心,我心都碎了。”
冀萍突然止住哭聲,臉上還有淚痕,她表情嚴肅地對金箱說:“金箱,今後,不管再苦再累再難,咱都要把這個財產守下去,爭取將來傳給咱的孫子。不瞞你說,這是我的心願!”
金箱也止住哭聲,臉上也有淚痕,他直直地看著冀萍,看似自言自語地說:“萍萍,你說的對,我也有這樣的想法。”
之後,就是一陣沉默,絕無僅有的沉默,地上掉根針都能聽見 。
時過不久,這兩口又哭作一團,準確地說,應該是抱頭痛哭。
據知情人講,最近,過去滴酒不沾的金箱沾上了酗酒的毛病。
他想以醉解千愁!然而,借酒澆愁愁更愁,抽刀斷水水更流!
他外出吃飯必喝酒,喝酒必喝醉,喝醉後,就獨自一個人,找個汽車司機,拉著他,去金貴的墳頭哭哭啼啼,獨說獨念,訴說衷腸。
他感歎其兒子的早亡,感慨歲月的無情,歎息老天的不公,報怨生活的艱辛,更加痛恨其兒媳的不是東西。
說實話,他年過六十歲,已經步入老年。本來這個年齡段,應該是享清福的年齡,他倒好,遇到這樣老年喪子的事,真夠他倒楣的。別人又無能為力,觀其順其自然地發展,根本吃不上勁。

成為孤家寡人
金箱原來在農村居住,和許多農村的老百姓,沒有什麼區別。
後來,他和村主任合夥,置辦了小煤礦,實現發家致富。
那時候,不誇張地說,金箱手裏三百萬塊錢,只多不少,弄不倒,他真中。
當時,根據實際情況,又結合自己的實力,金箱在縣城買了別墅,一家人住在了縣城。實現了由農村到城市的轉變。
那個時候,村主任既強勢,又霸道,還不怎麼講道理。平時,村主任不甘示弱,性子急,說話沖,做事雷厲風行。當然,懟起人來不留前面,也更狠。
當然,村主任也有溫情的一面。
一次喝酒後,金箱鼓足勇氣和村主任鬧掰了。
他在小煤礦撤股了。
後來,金箱又與人合夥兒,在縣城管轄區域,分別開辦了規模不小的私人學校和醫院。
這些年,金箱真發財呀!手頭上有很多的錢。
手頭有錢的金箱就變了。
隨著時光的流逝。
他不把農村的父老鄉親放在眼裏,不拿親人、親戚當回事。
別人家辦紅白喜事,金箱嫌隨禮隨得多,金箱家辦紅白喜事,他又嫌別人出得少。
金箱百思不得其解地說:“我就納悶了,我兒子舉行結婚,我會賠錢,真是邪了門了!”
有些時候,親人叫他到飯店吃個飯,敘敘舊,拉拉家常。
金箱說:“現在我哪有空啊,目前我有很大的生意,我很忙的!我不能跟你們比,你們玩吧,盡興地玩啊!”
金箱經常對老婆說:“就這些窮鬼,還想跟我玩呢!難道他們不知道我現在是富翁級別的人,哎,跟這些人玩,我只會吃虧,不會佔便宜,他們就別想攀高枝了,我才不跟他們玩呢!”
其老婆三緘其口,笑而不答,默許了他的所思所想,所作所為。
這樣以來,時間久了,親人們也就不和他來往,彼此之間的親情也就逐漸地淡了。
後來,金箱乾脆就不和親人們來往了。哪怕就是逢年過節,互相都不來往。當然,紅白喜事除外。最近,就連親人們的紅白喜事,他都以生意忙為由,不怎麼參加了。
金箱是不是有些忘本呢!
親人們生氣歸生氣,卻那他沒有什麼辦法。
親人們說:“現在金箱有錢了,變了,忘本了,不把咱們放在眼裏了,不把咱們當回事。就連咱們的紅白喜事,他都不參加了,哎,對於他這樣的高枝兒,咱真的攀不上,今後就別攀嘍!”
有些時候,金箱的親戚找他辦事,他不是躲著不見,就是見了面也不辦事。
金箱說話還很難聽,他總是閉著眼睛說:“我現在做得是大生意,整天忙得不亦樂乎,哪有時間和精力管你們這些事啊!你說的這些事,都是小事,你找別的人去辦吧,我不管這些事。”
時間久了,親戚們就不和他來往,也不和他溝通,還不和他交流,更不和他敘舊。
其實,金箱做得也真夠絕的。
平時根本不和親戚見面,逢年過節不和親戚來往,就連親戚家的紅白喜事,他也照樣不參加。
親戚們說:“人是會變的!金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。”
久而久之,金箱就成為孤家寡人,除了他的家人,沒有人願意主動和他來往。
現在,親人、親戚家有事,金箱不管不問,金箱家有事,親人、親戚也不管不問。
就拿金貴的死來說吧,他的親人和親戚,沒有人參加他的葬禮。
當然,至於金箱家的財產糾紛,其親人和親戚也沒人出面管。任由這麼一家人去折騰。
對於金箱家出現的這樣的局面,應該是他一手造成的吧!
對,就是他,是他咎由自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