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的關係
張大崗和馬小燕之間的關係,不一般,很曖昧,令人想不明白,也琢磨不透,都維繫十幾年了。
那期間,沒有人敢當面問張大崗和馬小燕之間,到底是什麼關係,馬小燕和張大崗也不出面解釋,於是,這兩人的關係,就這樣不清不楚地維持著。
當地群眾有人做過大膽地預測:只要馬小燕和張大崗不經歷大的風雨,關係就不會鬧掰,必將繼續維持下去,永遠地維持下去。
有人說,這兩個人是知己;有人說,這兩人是同事;有人說,這兩人是搭檔;有人說,這兩人是沒有結過婚的兩口子。
當地人說歸說,侃歸侃,玩歸玩,笑歸笑。張大崗和馬小燕到底是什麼關係,只有這兩人知道,別人都是瞎猜測,不能做出確切的解釋,只能是預測和推斷,停留在輿論的漩渦中。
不管怎麼說,張大崗和馬小燕之間的事,一直都是村裏群眾議論的熱點和焦點。

棒打鴛鴦散
張大崗和馬小燕在一個村,一個村民組居住,這兩人一起上學,一起輟學,一起參加勞動,一起為家鄉建設做貢獻。
張大崗十八歲那一年,馬小燕十六歲。在一個月明風清的夜晚,張大崗鼓足勇氣,向馬小燕吐露心聲,希望將來馬小燕嫁給他。馬小燕沒有說同意,也沒有說不同意,只是拼命地點頭。她的點頭,應該說明了一切。
因為這,張大崗很高興,興奮得一宿都沒有合眼。
那一夜,馬小燕也一宿沒睡,她在想:怎樣把這個事情告訴父母。進而讓父母,同意她和張大崗來往。可是,她想來想去,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。她的心很亂。
次日早上,吃早飯時,張大崗當著家人的面,羞紅著臉說:“爸媽,哥姐,將來我打算娶馬小燕為妻,這是我多日的想法,你們同意嗎?”
他的爹娘率先開腔:“同意,我們同意,馬小燕是個懂事的姑娘,懂得孝敬長輩,做事也勤快。在咱村實不多見。”
張大崗的哥姐說:“兄弟,關於你的婚事,只要你同意,爹娘同意就可以了,我們做哥姐的,沒有什麼意見,都同意。”
於是,張大崗將來要娶馬小燕為妻的事,他家人沒有任何阻力,全票通過。
因為這,張大崗感到很滿意。
同樣是那天早上,一家人吃早飯時,馬小燕的臉一陣紅,一陣白,心神不定,坐臥不安。
她的娘——葛翠是女人,女人心細,眼尖,愛琢磨,看出了女兒的心事,葛翠急忙問:“小燕,莫非是有什麼心事,讓你坐臥不安的?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,咱一家人一起商量解決。”
馬小燕的父親——軍民,也笑著說:“孩子,你要是有什麼心事,就說出來,咱群策群力地把問題解決了,不就妥了。”
她的哥嫂也說:“妹妹,有啥事,說出來嗎,咱共同解決。”
馬小燕羞紅了臉,低著頭,雙手捂臉,吞吞吐吐地說:“將來,將來張大崗,想,想,想娶我當媳婦兒。我也同意,你們看……”
軍民聽後,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懵懂地問:“啥?將來,張大崗想娶你做媳婦兒?咦——按咱村的輩分,他得管你叫姑,管我叫爺,虧他想得出。你們輩分不一樣,都不一輩兒,這不是胡來麼!這小子,改天我非教訓他,讓他沒大沒小,瞎胡想。你咋會同意呢?這不是羞煞人麼!”
葛翠乜斜著眼,撇著嘴說:“馬小燕,實話告訴你,你和張大崗的事,我不同意啊!你想想,咱家啥條件,他家啥條件!你爸是村民組長,你哥是縣城的正式工,你嫂是咱鎮上的公辦教師。張大崗家是啥條件?他弟兄們多,討老婆難,他爹娘長年有病,家裏窮。雖說他精明些,他家的坑太深,他一個人填,也不好填。他還想把你拉下水,讓你和他一起填坑,沒門兒 !另外,自古以來,男人和女人處對象,結婚,講究門當戶對不是。再說,你比他高一輩,他還想將來娶你為妻,這不是胡來麼?丫頭,你也這麼大年紀了,說話,做事,考慮問題,咋了經經腦子。”
馬小燕又問哥嫂什麼意見。
她的哥嫂精明,來了個順水推舟,一推六二五,哥嫂說:“妹妹,關於你的婚事,你聽爹娘的,哥嫂好說,哥嫂沒意見。將來你找個什麼樣的人家都中。”
馬小燕依舊滿面通紅,不再說話,保持沉默。
同樣在一個月明風清的夜晚,馬小燕問張大崗:“咱倆的事,你的家人怎麼看?”
張大崗猶如剛打過一場大勝仗,異常興奮地說:“沒事,俺家一家老少,有一個算一個,都同意咱倆來往,將來我娶你為妻。”
張大崗問馬小燕:“咱倆的事,你的家人怎麼看?”
馬小燕說:“俺爹娘,不同意咱倆來往,更不同意我嫁給你。”
馬小燕說罷,撒腳就跑。
張大崗看著馬小燕的背影,“啊,啊,啊”地吼叫著……
他是用這種慣用的方式,宣洩著內心不平的情緒。
後來,馬小燕嫁給本村村主任的兒子——周占為妻。周占是紈絝子弟,沒有什麼能耐,除了吃喝嫖賭,一無是處。
張大崗則娶了縣城以東的農村姑娘——胡明月為妻。胡明月為人老實,半傻不精的。
儘管馬小燕和張大崗都有家庭,背地裏還是沒少來往。

他當上了村民組長
若干年後,馬軍民年齡大了,說話做事,感覺力不從心,就主動辭去了村民組長的職位。
後來,村民們經過選舉,選舉產生張大崗為村民組長。
張大崗正式接棒馬軍民,出任村民組長。
這一下,張大崗及家人的地位,在村裏得到了有效地提高了。
後來,為了和張大崗自由地來往,馬小燕乾脆把周占攆到省城打工,一年回家不了幾次。
有天下午,馬小燕打電話,約張大崗到村裏的北山坡見面,有事要說,張大崗不敢怠慢,如約而至,準時赴約。
馬小燕說:“大崗,咱村民組婦女組長的職位空缺很久了,你有沒有人選?現在我想當這個婦女組長,來填補這個空白。我知道,這只是你一句話的事。同不同意的,給個爽快話。”
張大崗不同意,他說:“不行,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,等於在村民們面前公開咱倆的關係。”
馬小燕大聲說:“我不管,反正我要當這個婦女組長,你要是不同意,我就死給你看。”
她順勢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,就往頭上砸。
張大崗急忙說:“別別別,我同意,我同意還不行麼!一周之內,讓你當上這個婦女組長。”
之後,馬小燕扔掉了手裏的石塊,轉怒為喜。
張大崗用手指頭指著馬小燕,笑著說:“馬小燕呀馬小燕,咱村也就有你敢在我面前這樣做。”
馬小燕笑著說:“大崗,走,騎著摩托車,帶著我進縣城玩去。”
之後,張大崗騎著雅馬哈摩托車,帶著馬小燕,沿著北山坡蚰蜒的山路,到縣城玩去了。
那一夜,馬小燕和張小崗都沒有回家,在縣城住了一宿。
後來,由張大崗提名,報經村主要負責人同意,村委會備案,馬小燕順利地當上了婦女組長。
誰承想:張大崗當村民組長,馬小燕當婦女組長,一當就是十幾年。這兩個人,既是同事,又是搭檔,還有那一層關係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張大崗和馬小燕之間的事,被傳得沸沸揚揚,幾乎盡人皆知。
看起來,這真是無風不起浪啊!

提出無理要求
今年春天的一天,周占在省城遭遇車禍,命喪黃泉。馬小燕給他辦理了後事。
就這樣,馬小燕年紀輕輕,成為寡婦。
有天上午,馬小燕打電話,約張大崗到北山坡說事。
張大崗接電話後,沒有拖延時間,立馬騎摩托車前往。
馬小燕說:“張大崗,周占死了,我成為寡婦。我要求你和你老婆離婚,咱倆結婚。這麼多年來,關於咱倆亂七八糟的負面傳聞,搞得烏煙瘴氣,咱倆幾乎要被唾沫星子淹死。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啦,我要成為你的老婆,咱倆光明正大地過生活。”
張大崗聽過馬小燕說的話,感覺很驚訝,更感覺不可思議,他大聲說:“馬小燕,你開什麼國際玩笑,咱都這個歲數了,幾十幾的人了,各自的孩子都這麼大了,現在讓我和老婆離婚,與你結婚,群眾怎麼看?這算怎麼回事?咱咋在村裏呆下去?咱倆保持這樣的關係不好麼!我想長此以往地這樣下去。”
馬小燕大聲說:“我不管,反正我要嫁給你,做你的妻子。要不然,我就去村委會、鎮裏,公開咱倆的關係,看你咋收場。我給你一星期的時間做考慮。”
張大崗怒吼:“你隨便!”
然後,他騎著摩托車走了。
一周後,馬小燕沒有等到張大崗的回信,她的脾氣上來了,果真就分別去了村委會和鎮裏,公開了她和張大崗的關係及隱私。
時間沒過多久,上頭下來人宣佈,張大崗被罷免了村民組長的職位,馬小燕婦女組長的職位,也顯得朝不保夕,搖搖欲墜。
有些村民們說:“看起來,有些婚外情也不可靠,這考驗人的感情呦,值得深思和警省!平時,馬小燕那麼聰明的,咋做出這樣的傻事,張大崗也真夠固執的,這兩個人呢,怎麼會鬧出這樣的結局,真讓人不可思議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