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瞎老公–為了180萬彩禮,我嫁給了一個瞎子

2024-06-15 505 0

我的瞎老公

為了一百八十萬彩禮,我嫁給了瞎子。

由於他是瞎的,我幹啥都肆無忌憚,怎麼浪怎麼來。

直到那天他無奈開口:「蹲馬桶都不關門,你真當我瞎啊?」

1.

那天我路過相親角,一個滿臉福相的老嫂子拉住我詢問:「姑娘,來找對象啊?」

我可不是來找對象的,我是去找工作。

而且我一向反感相親,甚至打定主意不了,啥對象我都不找!

正要否認,老嫂子一語驚人:「我兒子很不錯的,一米八七,八塊腹肌,帥過明星,對了,我們給一百八十萬彩禮,陪嫁一棟別墅一輛保時捷。」

「阿姨,您真是天生慧眼啊,我就是來找對象的,實不相瞞,我每天都來這裡溜達,就盼著找個好人家嫁了。」我親切地握住阿姨的手。

「阿姨也是天天來啊,你是阿姨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了,對了,你哪裡人?什麼學歷?」阿姨喜笑顏開。

「成都的,在北京讀的 985 大學,剛畢業不久。」

「成都好啊,985 好啊!」阿姨更開心了,拉著我坐下詳談,問了很多問題,越問越滿意。

最後她一錘定音:「阿姨太喜歡你了,如果你不嫌棄我兒子,我明天就安排你們見面!」

這話說的,我哪兒會嫌棄呢?

「有你兒子的照片嗎?」我心癢癢。

阿姨取出了照片,我一看,兩眼都要放光了。

照片上的男人清冷俊秀,一頭幹練的短髮顯得陽光又成熟,加上那帥絕人寰的五官,妥妥的行走的荷爾蒙!

「阿姨,我嫁!」我也一錘定音。

阿姨卻遲疑道:「姑娘,我兒子有個疾病,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,其實這是我兒子上年的照片,他今年失明了。」

失明?

我愣了一下,不等說話,阿姨繼續說:「姑娘,你先別急著拒絕,我兒子真的很好的,你可以先接觸一下試試,就當是試用期嘛,試用期我也給錢,一個月五萬怎麼樣?」

「阿姨,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……阿姨打算讓我試用幾個月?」我直吞口水。

「三個月吧,要是三個月後你們合不來,阿姨也不會為難你的。」阿姨嘆了口氣,操碎了心。

2.

我一口答應了。

三個月十五萬啊!

傻子都會接,況且阿姨的兒子是真的帥,看著都賞心悅目。

事情就這麼說定了,阿姨繼續叮囑:「我兒子自從失明後就一蹶不振,經常一天都不會說一句話,對家裡的佣人管家也討厭得很。

「所以這次你過去,只能你跟他獨居,你要多擔待一些,開導他,阿姨謝謝你了。」

敢情是找個人陪他解悶。

這個好,我就喜歡陪帥哥解悶。

我們約定時間,明早九點在旁邊咖啡廳見面,來個正式的相親。

翌日,我本想早點起來化妝打扮的,結果睡過頭了,一睜眼都八點半了。

那肯定不能打扮了,我想著對方是個瞎子,打扮了也沒用,索性自然點。

我將頭髮一紮,穿上一套秋季休閒裝,就這麼出發了。

到了咖啡廳,阿姨已經等著了。

她旁邊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,男人不苟言笑,高冷漠然,彷彿跟世界格格不入一樣。

但他無疑是整個咖啡廳的焦點,不知道多少女生偷看他,有的甚至偷拍。

我也被他吸引,暗想真帥啊!帥到我麻筋上了都。

我趕緊走過去,阿姨起身歡迎:「程曦來啦,這是我兒子陸辰。」

陸辰一動不動,沒有搭理我。

我也不在意,畢竟他是個盲人,想看我都看不到的。

坐下後,阿姨開溜了,讓我跟陸辰接觸一下。

我尬住了,我咋跟陸辰接觸?

我沒經驗,他又是個盲人。

「哈嘍?」我強顏歡笑,同時欣賞著陸辰的盛世美顏。

他點了一下頭,算是回應我了。

太尬了。

我問他吃早餐沒有,他說吃了。

我腦子一抽道:「哈哈,我沒吃,我先吃個早餐啊。」

說完我就後悔了,我這乾飯之魂怎麼這個時候燒起來了。

陸辰再次點頭,示意我隨意。

那我不客氣了,尬聊太折磨人了,我又餓,還是吃吧。

這家咖啡廳的早餐真是絕了,我吃得停不下來,想著反正陸辰也看不見我,我也不用在意什麼形象了。

所以我大快朵頤,吃了一份還不飽,又叫來服務生,偷偷讓他再上一份。

兩份下肚,我撐了。

「好飽呀,這裡的早餐真值,半份就飽了。」我斯斯文文找話說。

陸辰嘴角似乎翹了一下。

我一愣,這傢伙在笑嗎?

定睛一看,沒笑啊,還是那麼冷冷酷酷的,話也不說。

那就繼續尬著,好在阿姨及時回來了。

陸辰跟她低語兩句,就由門外的司機扶著走了。

我心裡難免失落,我這是沒過關?三個月十五萬要飛走了?

不料阿姨喜滋滋地拉住我的手:「程曦,太好了,我兒子說你不錯,可以處處看。」

啊?

我一臉蒙:「他全程不吭聲,那麼高冷,怎麼會看上我了?」

「我也不知道啊,以前帶他來相親,七八次他都是這樣,這次還是這樣,但竟然看上你了。」阿姨依舊樂呵呵。

我想不明白自己哪點讓陸辰看上了,乾脆不想了。

我只想十五萬!

3.

阿姨當場給我一次性轉帳十五萬,笑得合不攏嘴。

我更合不攏嘴,我最近找工作不太順利,可太缺錢了。

去跟陸辰獨居三個月,不僅有錢,還有時間提升一下自己,雙贏!

當天,我就收拾家當搬去了陸辰的別墅,一棟位於郊區的豪華大宅。

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別墅,得有八百平米吧?院子裡好幾輛車,什麼保時捷、法拉利都有,估計是陸辰以前開的。

院子裡還有個露天泳池,東邊有花園,美不勝收。

我被阿姨送來後,就自己在裡面溜達,正欣賞著美景,一個保姆冒了出來。

我有點意外,不是說我跟陸辰獨居嗎?

「我們是不住家的,每天輪流來做飯、打掃衛生,不會過夜,更不會打擾你跟少爺獨處。」保姆顯然得到了阿姨的交代,主動跟我解釋。

我說明白了。

保姆就指了指二樓:「陳小姐可以上去挑選一間房間,或者直接跟少爺一起住,如果他不介意的話。」

一起住的進度也太快了吧?

我程曦也是要臉的。

我果斷上樓去挑選一間空房,結果才上去就看見陸辰孤零零地坐在陽台,一動不動跟個老人似的。

正巧也是夕陽西下,他在暖色光芒中的身影帥炸了,但也孤寂炸了。

我心裡沒由來地一軟,這可憐的少爺啊。

失去了眼睛,再美的夕陽也是一片黑,太痛苦了。

「嗨,少爺,我來了。」我想了想,故作輕鬆上前。

陸辰輕輕點頭,依舊不言語。

「我帶你去兜風吧,你可以摸摸風、摸摸陽光。」我提議,反正我會開車。

「我以為你會給我念書講故事,跟那些輔導師一樣。」陸辰開口,聲音清澈又低沉,帶著一股化不開的憂鬱。

我撇嘴:「講故事多沒勁,兜風才帶感。」

陸辰若有所思,點了點頭。

我當即扶著他下樓去,他走得很慢,明顯很少走動了,估計失明後天天坐著,日子活得沒勁兒。

我們走到了院子裡,面前是保時捷。

保姆跑了過來,有點驚慌:「少爺怎麼下來了?小心摔了。」

「不用那麼緊張,你去拿車鑰匙來,我帶陸辰兜風。」我挺無語的。

陸辰都瞎了,對生活失去了動力,還怕他磕磕碰碰幹啥?

就要磕磕碰碰。

保姆去拿了車鑰匙,我扶著陸辰上車,他坐副駕駛座。

我研究了一會兒,啟動了車子。

保時捷就是不同,手感太棒了。

一腳油門,起飛!結果起過頭了。

砰!

車子撞圍牆上了,幸好速度還不夠快,但我和陸辰都往前一甩,口水都飛出來了。

保姆嚇壞了,趕緊來救人。

我也嚇壞了,媽耶,完了。

看向陸辰,他歪著頭,墨鏡竟然還戴得好好的。

我忙說對不起,他嘴角翹了那麼一下,無奈中帶點笑意:「第一天就要謀殺我,挺狠啊。」

我也笑了,陸辰是個有趣的人。

4.

我們都沒大礙,換了一輛車子後又出發了。

這次我熟練了,而且不開出別墅區,不會出事。

我就一圈圈地兜,陸辰單手靠在窗邊,短髮被晚風吹動,側臉帥得夢幻。

絕了!

兜到天黑,我們才回別墅,吃了飯之後,該洗澡歇息了。

保姆已經走了,輔助陸辰沐浴的工作落在了我身上。

我之前沒考慮到這一茬,這會兒難免羞羞答答。

陸辰自己寬衣解帶坐在了浴缸裡,平靜道:「我看不見,你不用在意。」

也對,他啥都看不見,我羞個什麼?

果斷幫他洗澡,洗得我衣服都濕了。

我索性脫了衣服,準備抓條浴巾裹住自己。

結果陸辰忽地嗆了一下,嚇我一跳。

我說你咋了?嗆到水了?

他無神的眼球動也不動,腦袋輕搖:「沒事,你在幹什麼?」

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脫了衣服只穿著內衣了,要不是陸辰失明,他肯定看了個透。

我趕緊抓過浴巾裹住自己,尬笑道:「沒什麼沒什麼,我繼續幫你吧。」

尬尬的氣氛中,可算洗完澡了。

我把陸辰扶回了他的房間,自己洗個澡就晚安了。

我還是睡另一間房,我可沒有那麼厚臉皮去跟陸辰同床共枕。

不過一晚上睡得不安逸,我有點認床。

清早醒來,我哈欠連連,坐著暈坨坨的。

正巧陸辰扶著牆過來找我,他估計想洗漱。

我一把掀開被子,然後感覺怎麼這麼涼,低頭一看,我擦,我咋啥都沒穿!

我明明穿著睡衣睡覺的,經過一晚上的折騰,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—我一直有裸睡的習慣,不過在別人家可不敢裸。

沒想到無意識中還是裸了。

我利索又鑽回了被窩,漲紅了臉看向門口。

陸辰低著頭面對地板,一言不發。

「你看見了?」

「什麼?我看不見。」

哦對,他是盲人。

呼,虛驚一場。

我又掀開被子,利索找睡衣,結果正抬頭的陸辰又嗆了一下,再次低下頭。

「你又咋了?」我有點迷糊了。

「可能感冒了,最近老咳。」陸辰清冷又平靜。

原來如此,我心想也是這樣。

他一個盲人,總不能是因為看見了我的身體,導致心跳加速、動脈血逆流、胸腔激烈起伏從而引發的咳嗽吧?

5.

我起床了,幫助陸辰洗漱完畢。

樓下保姆喊我吃早餐,我問陸辰下不下去,他說不下去。

那我自己下去,將早餐端了上來。

一上來,又看見陸辰坐在陽台一動不動跟個老頭似的。

朝陽明媚,打在他身上卻彷彿染了一層灰矇矇的憂鬱。

我心頭一嘆,這可憐的娃啊。

他昨天兜風挺開心的,但內心深處的憂傷難以撫平,笑過了也就笑過了。

黑暗的生活還得繼續。

我挺能理解殘障者的的,畢竟以前專門去做過殘障者的義工,受過培訓。

要把陸辰拉出黑暗可不容易。

「嗨嗨嗨,吃早餐咯,自己吃啊,我撐了,得運動一下。」我過去擺好小桌子,將早餐放在陸辰面前。

他怔了一下:「一般都是保姆餵我的。」

「有啥好餵的,手抓住勺子,這麼一舀,粥就進嘴了……」我蹲下拿陸辰的手,「你試試,另一隻手這麼一捏,點心也能進嘴了……」

陸辰任由我施為,兩隻手都不能空閒。

他很簡單就做到了,哪裡需要餵!

「很輕鬆對吧?我就這麼吃的,兩手抓,兩手都要硬。」我笑瞇瞇。

陸辰嘴角輕輕揚起,點了點頭。

我心裡笑笑,殘障者其實很怕你把他當殘障者對待,尤其是像陸辰這種高傲的大少爺。

我的原則很簡單,四個大字:當他沒瞎!

6.

我不把陸辰當瞎子,讓他自己吃早餐。

他胃口挺好,慢悠悠地享受著朝陽和食物。

我在旁邊做做熱身運動,就這麼穿著睡衣開始晨練。

扭扭肩膀、蹲蹲大腿、彎彎老腰,活力四射。

正四射著,我忽地意識到自己姿勢不太雅觀,因為我正彎腰擰身,脖子下面一片白,並且正對著陸辰。

他要是沒有失明,眼睛一掃就能瞅見不該瞅見的東西了。

我趕忙看他,他平平靜靜坐著,墨鏡後的眼睛不知道有沒有注視著我。

不對,他瞎的,注視個啥?

我也是想多了,人家一個失明的大帥哥,哪能齷蹉看我呢?

我就放鬆了,繼續晨練,脖子扭扭屁股扭扭,身段全讓太陽看去了。

出了一身汗,再看陸辰,他竟靠著椅子側躺著,腦袋歪到一邊去,沒有正對著我。

「睡著了?」這大清早的,他也太虛了吧?

我嘗試將他推回屋子去,他卻坐直:「我沒睡。」

「那你怎麼躺著?」

「我……太陽太曬了,我眼睛雖然失明了,但還能感受到光,不太舒服。」陸辰解釋,竟有點心虛。

他一個高傲大少爺,說話還帶心虛的?

我眨眨眼也沒多想,可能他不是心虛,是我多慮了。

畢竟他一個盲人,總不可能是因為看見了我歡脫的臀練,導致心跳加速、動脈血逆流、胸腔激烈起伏而引發的心虛吧。

7.

大少爺吃了早餐,我就準備幹活了。

我的任務就是陪陸辰解悶,順利通過試用期。

我找來保姆,詢問陸辰的愛好。

「少爺的愛好老多了,開機車啊,唱歌啊,繪畫啊,彈鋼琴啊……可惜出事後,他什麼都不沾了,哎。」保姆挺同情陸辰的。

我琢磨了一下,鎖定了「唱歌」。

如果能讓陸辰重拾愛好,那他就能邁出黑暗了,起碼可以邁出一大步。

而我很擅長唱歌,從這一點切入沒有難度。

我讓保姆幫我開了音響,準備好了設備,我要大展歌喉。

歌房在三樓,是陸辰以前用的,各種設備齊全,不過看樣子很久沒人用了。

我抓著麥一站,唱起了《曾經的你》。

沒一會兒,陸辰由保姆扶著上來了。

他不出聲,坐在椅子上聽我唱。

我來了勁兒,一首首歌唱出來,什麼《走馬》《易燃易爆炸》《演員》……

老多了。

陸辰嘴角又翹了起來,拍拍手點評:「高音啞,中音沉,低音飄,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。」

「來來來,你來唱,唱歌我還沒輸過誰呢。」我跟陸辰較勁兒。

保姆嚇了一跳,連連給我使眼色,暗示我要哄著陸辰,恭維陸辰,別跟陸辰鬥嘴。

我才不在乎這個。

陸辰也不在乎,他站起來,一步步摸過來。

我將麥給他,他選了一首歌,輕唱出聲,是伍佰的《白鴿》。

「前方啊沒有方向/身上啊沒有了衣裳/鮮血啊滲出了翅膀/我的眼淚濕透了胸膛……」

我聽呆了,陸辰憂鬱又沉穩的聲音唱這首歌,簡直太絕了。

只是,歌聲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憐充斥著我的心,我看著唱著《白鴿》的陸辰,總感覺他的憂鬱不僅僅是因為失明了。

多可憐的孩子啊。

8.

陸辰唱完了《白鴿》。

那些歌詞似乎影響了他,他沒有表情沒有話語,就這麼轉身下樓去,又要去陽台坐著了。

我心裡一緊,我本想讓陸辰唱歌找回興趣的,結果他一首歌把自己唱自閉了。

那可不行!

「陸辰,你太厲害了,咱們組建一個街頭樂隊咋樣?」

我拉住陸辰,興沖沖提議:「就叫『辰曦樂隊』,音同晨曦,我們今晚就去萬達廣場唱歌,再搞個二維碼掛著收賞錢。」

陸辰怔了怔:「收賞錢是什麼操作?」

「我們唱得好聽,別人就給錢咯。」

「乞討?」

「呸,我們憑手藝吃飯,乞什麼討?」我哼哼。

保姆一臉苦兮兮地朝我搖頭,暗示我別說了,估計覺得我是在侮辱陸辰。

陸辰並沒有拒絕,但也沒同意,只是靜靜思考著。

我有點怕他拒絕,忙說:「賺的錢我三你七,我二你八也行。」

陸辰笑出聲,竟抬手摸了一下我的頭:「全給你咯,小財迷。」

哇,有點迷之心醉咋回事?

9.

陸辰同意跟我去乞討,啊呸,是去唱歌!

他還很大方,賺的錢全部給我。

我可樂壞了,第一時間去列印了我的收款碼——我早就想這麼乾了,畢竟我有過在酒吧駐唱的經驗,想著要是找不到工作,唱歌討口子也行啊!

當晚,我們去討口子。

保姆小玲也跟著,她老是擔心陸辰會出事。

到了萬達廣場,天色已經暗了。

廣場人來人往,街頭歌手也不少,網紅就更多了。

這年頭,街頭直播的網紅隨處可見,更別提萬達廣場了。

我選了個地方,跟小玲布置設備,佔地盤。

陸辰站在一旁吹風,他太久沒有出來了,並不適應,周圍嘈雜的人聲似乎讓他有些煩躁。

當然,女孩子們的圍觀也讓他煩躁。

整個萬達廣場,陸辰最帥,人能不圍觀他嗎?

我們很快佈置好了,我潤潤喉,先唱一首《唯一》,把氣氛搞起來。

有一說一,我唱歌真的不錯的,加上我顏值不差,身材也好,很快就吸引了大批觀眾。

我順勢把陸辰拉入場了。

他似乎想走了,真的不喜歡這種嘈雜的地方。

我快刀斬亂麻:「陸辰,我們唱《老婆錯過》,作為你的未來老婆,合唱這個不過分吧?」

陸辰煩躁的表情消散,他輕笑了一聲:「你的試用期還沒過呢。」

「沒事,老婆不錯過就行了。」

陸辰沒說話,抓住了麥。

合唱開始。

「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/只是你忘了我也沒記起」

10.

合唱大獲成功!

陸辰一鳴驚人,他本來就帥炸了,唱歌還那麼好聽,引得全場尖叫,不知道多少人拍視頻呢。

掃碼給錢的人也很多,樂得我合不攏嘴。

陸辰漸漸適應了這種氛圍,又跟我合唱了好幾首,露出了久違的笑。

不是那種淺淺的笑了,是由衷的歡笑。

我喜滋滋,老感覺自己功德無量。

咱們可憐的娃,終於邁向光明了。

此後的日子,基本圍繞著街頭唱歌展開,我跟陸辰還在抖音火了一把,可讓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。

我跟陸辰也徹底熟悉了,我在別墅裡基本是橫行無忌了。

加上他什麼都看不見,我該咋浪咋浪。

比如一整天穿著睡衣跑來跑去,要多清涼有多清涼。

比如拉著陸辰做瑜伽,我就在他身邊一字馬,胯要多開有多開。

比如洗澡後忘記拿毛巾了,我直接捂著胸口就跑出來拿——沒辦法,總不能讓陸辰幫我拿吧。

他幾乎全程圍觀了我的浪裡個浪。

也不知道咋了,他的咳嗽一直沒好,時不時就會突然咳一下。

有次他正喝茶,我裹著浴巾就出來吹頭髮,還樂呵呵地扭起小屁股。

他當場噴了一地茶。

我嚇了一跳,問他咋了。

他捂著嘴擺手:「燙……燙到了。」

真是不小心呢,不過可信度百分百。

畢竟他是盲人,總不可能是因為看見了我扭屁屁而導致心跳加速、動脈血逆流、胸腔激烈起伏而引發的噴茶吧?

11.

我浪裡個浪,浪了兩個多月。

陸辰每天都很開心,因為有了動力嘛。

我們經常去兜風,我開法拉利又撞了一次,把陸辰頭都撞出一個包。

我們還去玩跳樓機,我想幫陸辰找刺激,結果我自己刺激死了,拉著他嗷嗷叫,嚇得差點落坨翔子。

我們還會經常枕頭大戰,我矇著眼睛跟他一樣「失明」,然後抓著枕頭打架。

每次都是他贏,我就偷偷解開布作弊,看他怎麼贏。

結果他還是贏,並且會偷笑,再對我精準打擊,可氣死我了。

每晚的街頭唱歌也是必不可少了,我有時候不想去,他都逼著我去。

這晚他又要去,結果下雨了。

我嘎嘎大笑:「去不了了,終於可以休息咯。」

陸辰莞爾,又一次摸摸我的頭:「正好,我給你畫個畫吧。」

「畫畫?」

「嗯,還有十三天,你的試用期就結束了,我想把你畫下來。」陸辰很正經。

我心裡莫名一緊:「怎麼感覺要分別了?你看不上我嗎?」

「說什麼呢?乖乖坐好。」陸辰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他讓我坐在沙發上。

我說你又看不見,怎麼畫?

「我的手可以觸摸你,我能摸到你的樣子。」陸辰抬起了自己的手。

我就不墨跡了,畫就畫吧。

陸辰讓保姆搬來了畫板等物,畫板就擺在我旁邊。

陸辰坐在我側邊,左手可以觸碰我,右手能作畫。

我乖巧端坐,注視著陸辰,好奇他能把我畫成什麼樣。

他很快開始了,左手觸摸我的臉,一寸一寸地撫摸。

還別說,他的手暖暖的,摸得人很舒服。

不過也有點癢癢的,我怕癢,一個勁兒地笑。

陸辰也笑,嘴角一直飛揚著。

好半晌,他畫好了,我脖子都酸了。

探頭一看,哇,好美!

畫板上就是我,眉眼如柳,秋水點唇,活脫脫一個大美人。

「你太厲害了,怎麼做到的?」我感覺不可思議,陸辰可是盲人啊。

竟然能畫得這麼完美。

「熟練就好了。」陸辰收起筆,似乎也在看畫。

可他是個盲人啊,看到了什麼呢。

「這畫送給我嗎?我要拿回去裱起來!」我搓手手。

陸辰卻搖頭:「不送給你。」

「為啥?」我急了。

「這是我畫得最滿意的一幅畫,我不想送出去。」陸辰輕聲道。

我有點悶悶的,這傢伙真小氣。

不過嘛,我可以撒嬌。

我往他身上一湊,摟住他脖子嬌滴滴道:「給我嘛,我真的太喜歡了。」

說實在的,相處這麼久了,我還是第一次主動跟他肢體接觸。

這可能就是水到渠來,自然而然。

陸辰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,反手摸摸我腦袋:「我給你五百萬,這畫相當於我買了。」

啊?

我有點濛:「真的?」

「真的。」

那必須得賣啊,我啥都沒幹,憑空到手五百萬,哈哈哈!

12.

陸辰真給了我五百萬。

翌日他母親就送來了。

「程曦啊,我兒子說要給你五百萬,你收著吧,阿姨給你帶來了。」阿姨拉著我的手,站在別墅院門口說話。

我接過卡,驚喜又疑惑:「真的啊?豪門公子這麼大方的嗎?」

阿姨笑了笑,不太自然的樣子。

我請她進去坐坐,她擺手:「我就不去了,你的試用期馬上到期了,再好好陪陪陸辰,他變化很大,我謝謝你。」

其實我也沒幹什麼。

無非就是偶爾帶陸辰兜風,然後天天拉他去外面唱歌,在別墅裡也就各種浪,逍遙自在。

陸辰能好起來,主要還是我打開了他的心扉吧。

他願意接納外界,那自然而然就好起來了。

送走了阿姨,我哼著小曲上樓,太開心了。

結果陸辰又孤零零地坐在陽台,一動不動像個老頭。

我心裡一急,咋回事?

陸辰這情況不對勁啊。

我跑過去抱他:「喂喂,你在幹啥?」

「冥想。」陸辰笑了一下,任由我趴在他背上。

我仔細看他臉色,挺正常的,看來果然只是冥想。

是我想多了。

「那就好……你媽真的給了我五百萬,哇,我成百萬富翁了!」我分享著喜悅。

陸辰好笑:「小財迷。」

「對啊,我就是財迷,我還要嫁給你,把你的錢全部拿走!」我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。

陸辰沉默了一下,點頭說「好」。

13.

試用期最後一天晚上,我撲上了陸辰的床。

我是突發奇想的,反正明天我就要轉正了,今晚同床共枕有什麼關係嘛。

「嘿嘿,小辰辰,我來了。」我鑽進被窩,抱住了陸辰。

他笑死:「程曦小姐,你一向都這麼勇的嗎?」

「那不是,我只是跟你太熟了,我跟你講啊,你要不是看不見,我全身上下有幾根毛你都數遍了。」我不害臊。

都這麼熟了,害什麼臊?

陸辰再次笑死:「啊對對對,我啥都看不見的,可惜了。」

「你可惜個頭啊,還真想毛都數個遍啊!」我敲他腦殼。

他反手把我抱住,一直憋笑。

我戳他,他求饒,接著將我強勢地攬入懷中。

我立刻軟化了,那麼寬闊溫暖的胸膛,實在是必殺技,哪個遭得住啊。

陸辰要是這時候幹點壞事,我絕對束手就擒。

結果他啥都沒乾,就是哄我睡覺:「乖乖,早點睡吧。」

真是直男,一點情趣都不懂。

翌日大早,我特意跑回自己房間穿上了精美的禮服,再跑回陸辰的房間。

「陸辰陸辰,摸摸我的衣服,太美了!」我跟個精靈一樣轉圈圈。

陸辰坐在床上笑:「不用看都知道很美。」

「畢竟是你老婆。」我洋洋自得。

陸辰還是笑,隨後我們聽見了樓下傳來汽車喇叭聲。

我正要下去瞅瞅,陸辰開口:「是我父母派人來了,今天是我媽生日,我去一趟,你在家裡就行了。」

「你啥時候回來?今天可是我轉正的日子。」

「很快的。」陸辰低下頭。

兩個保姆上來了,幫陸辰洗漱收拾。

我想下去看看,但兩個西裝男竟然守在樓梯口,不讓我下去。

我感覺不對勁,啥情況?

「陸辰,確定是你父母的人嗎?」我問話。

陸辰應了一聲「是」,就由保姆扶著他下樓去。

我追過去看他,他回頭看了我一眼,很地笑了笑。

那一剎,我感覺他能看見我。

「什麼時候回來?」我脫口而出。

「很快的。」陸辰下去了。

14.

陸辰走後,家裡的保姆竟然也離開了。

我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院子裡張望,無聊透頂。

啥情況啊?

終於,有動靜了,一輛紅色寶馬駛了進來。

我一喜,還以為是陸辰回來了,結果一看,是個不認識的婦女。

她臉頰圓潤飽滿,頭髮自然捲,著裝相當貴氣。

大戶人家的夫人啊!

我上前詢問是誰,她打量了我幾眼,冷淡詢問:「五百萬收到了嗎?」

五百萬?

「陸辰的母親給我的五百萬?」

「可以這麼說,你收到了就好。」婦女拍了一下手袖,「程曦小姐,很遺憾地通知你,你的試用期不過關,請你收拾東西離開吧。」

啊?

「為什麼?」

「沒有為什麼,你並不是陸辰喜歡的類型,不過他很感謝你幫他走出陰霾,他有了面對新生活的勇氣。

「五百萬是他給你的報酬,算是分手費吧。」

分手費?

我嘴唇顫抖,心裡沒由來地一陣絞痛。

為什麼會這樣?

我承認自己一開始是奔著錢來的,但經過三個月的相處,我眼中已經沒有錢了。

感情這東西,真不是錢能衡量的。

我跟陸辰的點點滴滴,都是我一生的烙印,我們第一次兜風撞牆、第一次合唱《老婆錯過》、第一次觸摸繪畫……

「我不信陸辰不要我!」我盯著婦女。

她很平靜:「程曦小姐,我給你一個小時收拾東西離開,否則我會控告你擅闖民宅,請警察來驅趕你。」

婦女說完就回車裡坐著了。

我呆呆站著,腦子一片空白。

為什麼會這樣?

委屈、疑惑、難受……各種情緒交織著,又想著陸辰離別時的欺騙,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。

他明明說了很快就會回來!

15.

一個小時後,警察來了,我狼狽地收拾了東西,行屍走肉地離開了。

回到久違的租房,我依舊渾渾噩噩,無法接受現實。

我想著陸辰唱的歌,想著陸辰畫的畫,還有他離別時對我的欺騙。

他肯定知道我該滾了!

我肯定在幾百年前就是個煞筆!

難受了好幾天,我渾身無力地出門,必須找點吃的。

結果走著走著竟然暈倒了,只記得走到了相親角附近。

醒來的時候,我在醫院。

護士告訴我,是一個時髦的婦女把我送過來的。

我打聽了一下,立刻認定那時髦的婦女就是相親角的阿姨,也就是陸辰的媽。

「她在哪裡?」我忙問。

「她幫你交了錢就走了,說不認識你。」護士回應。

不認識我?

明明就認識。

她想避開我!

我盡快出院,跑去相親角逮她。

結果逮了好幾天都沒找到她。

我更加堅信她要避開我了,我跟陸辰的事一定有隱情。

我便跑去陸辰的別墅找人,卻發現那裡已經空了,陸辰壓根不在這裡了。

看著空蕩蕩的大別墅,我心裡也空了。

陸辰,你在搞什麼鬼啊!

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

我失魂落魄離開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租房,倒頭就睡。

夢中是陸辰的臉,他在唱歌、他在畫畫……緊接著是支離破碎的玻璃。

我在夢中都抖了一下,玻璃?

那是車窗玻璃,碎了一地,地上都是血。

一個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,而我蹲在他身邊幫他做人工呼吸,吊住了他的命。

一下子驚醒了,我怎麼會夢見那場車禍?

上年,我騎車路過一個陡坡,發現一輛跑車翻了,滿地的玻璃和血液。

車主奄奄一息,我趕緊施救,等到了救護車的到來。

怎麼會突然夢見這件事?

我閉著眼仔細回憶,迷迷糊糊又陷入了夢境,那地上的男人跟陸辰重合在了一起。

陸辰!

他是陸辰!

我一下子坐了起來,對,雖然當時陸辰血肉模糊,可我依稀記得他的模樣。

就是他啊!

16.

我上年救了陸辰。

然後在相親角被人拉去陪陸辰。

現在,陸辰離開了。

他早有預謀!

「陸辰,你搞什麼鬼!」我罵著,眼淚又下來了。

一股莫名的衝動讓我出門。

我騎上了自己很久沒騎的山地車,在夜色中朝著車禍現場狂奔。

石子嶺地三個拐彎後的陡坡!

現在已經是半夜了,路上都沒有幾輛車了,更別提騎車的人。

我什麼防具都沒戴,就這麼衝向了石子嶺。

一小時後我渾身大汗,騎上了石子嶺第三個陡坡。

衝過陡坡是一片空地,這裡可以休息和停車。

一輛法拉利停在這裡,車燈閃爍,依稀可見車內坐著一個男人,正沉默地看著一幅畫。

我瞳孔一縮,大喊道:「陸辰!」

淚水一瞬間就決堤,我只是莫名其妙就想來這裡,根本不指望能找到陸辰。

但他就在那裡!

他就坐在車裡,孤寂得像個老頭。

車裡男人動了一下,立刻踩油門上山,將我甩開。

我大叫:「陸辰,你幹什麼!」

我不要命地踩著山地車追上去,但法拉利越跑越遠。

我累得頭暈目眩,一個不慎翻倒下地,朝著陡坡下面滾去。

我摔得頭破血流,撞在了懸崖邊的石頭上,幾乎暈厥。

夜色很冷,四周很死寂,氣溫很低。

我感覺自己要死了,昏沉中一個勁兒地哭。

一雙大手將我抱了起來,溫暖的淡香襲來。

我哭得更大聲了,一邊哭一邊罵:「為什麼這樣對我!」

陸辰沒有說話,將我抱上了車。

我看見了自己的畫像,然後心力交瘁昏了過去。

17.

驚醒的時候,又在醫院。

我立刻喊陸辰,但回答我的是一個婦女。

「少爺已經去美國接手家族產業了,昨晚走的。」

我看向婦女,可不就是陸辰的母親,相親角那個

「陸辰走了?你到底是誰?」

「我其實是少爺的管家,並不是母親,你叫我王姨吧。」王姨嘆氣,滿臉苦澀。

我質問她為什麼騙我。

「程曦,看來你知道你當年救了少爺,不然也不會跑去石子嶺。這整件事,其實是少爺的報恩。」王姨解釋。

我搖頭:「報恩直接給錢就行了,費那麼多勁幹什麼?陸辰就是喜歡我,他要我陪他三個月,玩弄了我的感情!」

王姨啞口無言,半晌才苦笑:「我如實說吧,當年少爺是去輕生的。」

我大吃一驚,輕生?

「少爺承受了太多壓力了,他的就跟木偶一樣,被父母牽引著,他從小優秀到大,一直站在常人不能企及的高度。

「但越是這樣,他越孤寂,後來就得了抑鬱症,選擇了輕生。」

王姨眼眶紅了:「他被你救了,終於感受到了什麼叫溫暖,所以對你念念不忘。

「在養傷期間,他跟父母交換了條件,他可以遵從父母的意願活下去,但必須再見到你,報答你。」

王姨說出了來龍去脈。

我久久坐著,說不出話來。

陸辰你個傻子!

「我要見他。」我下床。

「他昨晚去美國了啊。」王姨為難。

「你騙誰呢,我是半夜兩點去找他的,他把我送到醫院,然後大半夜飛美國了?」我可不容易忽悠。

陸辰肯定沒去美國!

王姨乾笑了一聲,柔聲道:「程曦,算了吧,少爺答應了老爺夫人,以後好好當接班人,並且要跟周家小姐聯婚。

「能跟你相愛三個月,少爺已經知足了。」

知足個屁!

「你告訴陸辰,我今晚會去石子嶺,如果凌晨 12 點他還不來找我,我就跳下去!」我堅決無比。

王姨呆了。

我不跟她多說,提前辦理出院手續,然後去養精蓄銳。

等到晚上,我搭計程車去了石子嶺,就在那片空地坐著。

隨著時間的推移,山上的人和車都離開了。

最後,只剩下我一個人餵蚊子了。

我看看時間,11:45 分,還有 15 分鐘。

起身環顧山上山下,鬼影都沒有一個。

陸辰,你不來是吧?

18.

十五分鐘過後,我走向了欄杆。

只要翻過欄杆就能跳下去了。

我絲毫不拖泥帶水,直接翻過去。

猛地,一道遠光打了過來,山上疾馳而來一輛法拉利。

我兩股顫顫,趕緊翻了回來。

車停,陸辰戴著墨鏡下車,靜靜地看著我。

我跑過去,他抬手止住:「程曦小姐,你我兩清……」

「閉嘴!」我往他身上一掛,直接吻了上去。

陸辰一僵,用力推我。

我死也不放開,一邊親一邊流下淚來。

陸辰感受到了我的眼淚,一下子就軟了。

等我鬆開他,他氣喘吁吁,臉頰潮紅。

我也不說廢話,說重點。

「我教你一個辦法對付你爹媽,你就是腦子不靈光,從小被壓抑到大,連反抗的概念都沒有。」我哼了哼。

陸辰還在喘氣,接著深呼吸:「程曦小姐,我不想談這個……」

「閉嘴!」我又開始親。

陸辰推我,我就鬆開他朝著懸崖跑去。

陸辰嚇了一跳,不得不追上來抱住我。

我繼續親他,又把他親得滿臉潮紅了。

他沒辦法嚴肅了。

我拉著他的手,一起走到欄杆邊,用他的行動電話拍了一張懸崖峭壁的照片。

「你幹什麼?」陸辰不解。

「你用這張照片發個朋友圈,就說每天半夜總喜歡來這裡看看,或許下面才是你的歸宿。」我指使陸辰,「還有,以後有空就跑來這裡,假裝輕生。」

陸辰皺眉:「不行,太胡鬧了。」

「你就是要胡鬧,像我一樣胡鬧才有用,你不發,我就跳下去!」我又要翻欄杆了。

陸辰抿著嘴看我:「你到底想幹什麼?」

「我想幹什麼?我愛你啊!你說我想幹什麼?」我惡狠狠盯著他,「我不要你的報答,我就要你!」

我從來沒說過這麼霸道的話,彷彿我跟陸辰身份互換了。

可霸道的話一說完,胸中的所有委屈也噴湧而出。

我哭得像個孩子,一邊盯著陸辰一邊流淚。

陸辰用力將我抱住:「別哭,我發。」

19.

陸辰發了朋友圈。

一張懸崖的照片,一條文字:每天半夜總喜歡來這裡看看,或許下面才是我的歸宿。

之後我讓陸辰就在這裡等著,我先走了。

陸辰聽我的,坐在車裡又孤寂得跟個老頭一樣。

我走遠了躲在樹木後,看著陸辰的車。

不多時,山下警笛聲大作,一輛輛私家轎車也衝了上來。

我看得目瞪口呆,足足三四十輛車來找陸辰了!

我遠遠看見很多人圍住了陸辰,其中有老人也有中年人。

我還聽見一聲痛罵:「辰兒,你怎麼又要做傻事!」

鬧劇持續了半天,人群才散去了,陸辰也被帶走了。

我回租房歇著,足足一個星期沒有陸辰的消息。

不過第八天,王姨來找我了,說夫人想見我。

我心裡哼了哼,見就見唄。

在一家高檔餐廳,我見到了夫人,也就是陸辰的母親,王姨告訴我她姓黃。

我認得她,就是她讓我從別墅裡滾的。

再次見面,我主動握手:「黃夫人有何指教?」

我帶著勝利者的微笑。

黃夫人沉著臉,並不跟我握手,而是開門見山:「說吧,你要多少錢?」

「什麼多少錢?」

「陸辰明明已經答應好好當我們的接班人,跟周小姐聯婚了,突然又變卦要尋死,恐怕就是你教唆的吧?」黃夫人眼中帶著殺氣。

我搖頭:「有沒有一種可能,是你們逼得他尋死的?上年,他為什麼尋死呢?」

黃夫人臉色一變:「我辰兒一時想不開而已,你想表達什麼?」

「你還要自我欺騙到什麼時候?是不是只有陸辰死了,你才能認錯?」我毫不留情。

黃夫人臉色鐵青,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。

王姨嚇得一抖,連忙給我使眼色。

我才不管,也一巴掌拍桌子上:「就算是一根彈簧也是有極限的,你以為壓得越狠,彈得越高,難道就沒有想過會壓斷彈簧嗎!

「你好好想想,陸辰什麼時候開心過,要不是我陪了他三個月,他這根彈簧早就斷了!」

我越說越氣,一把將銀行卡甩出來:

「你的五百萬,我不需要!留著給你那位周小姐當嫁妝吧!」

我罵完就走。

黃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呆呆坐著。

20.

我回了租房,沒多久王姨來了。

我以為她來罵我,結果她豎起大拇指:「程曦,你真大膽,夫人都被你罵蒙了,嘀咕著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?」

「她會知錯?」我不信。

「少爺都這個樣子了,夫人恐怕不得不知錯啊。」王姨嘆氣,將那張銀行卡交還給我,

「夫人都忘了這張卡了,她心不在焉地走了,我只能把卡拿來給你。」

「我不要。」我搖頭。

王姨勸我:「收下吧,這是你應得的,至於少爺的事,夫人會定奪的。」

我還是不要。

因為是我還給黃夫人的,我不能貪這財。

「你真不要?這可是五百萬啊。」王姨還勸我。

我都聽煩了,說不要就是不要,讓王姨拿走。

王姨笑了一聲:「看來程曦小姐真是很愛少爺,一開始明明為了一月五萬而心動,現在連五百萬都不要了,這就的力量嗎?」

我難得有點害臊了,啥愛情不愛情的啊,瞎扯。

王姨還是笑,回頭看向門口。

我吃了一驚,因為黃夫人就站在門口。

她臉色很複雜,緊盯著我。

我說你來幹什麼?

她不說話,就這麼走了。

王姨趕緊跟上了。

我一頭霧水,什麼情況?

21.

三日後,王姨又來了。

她含笑道:「程曦小姐,這些天少爺一直往石子嶺跑威脅夫人,山上風大導致他眼疾又犯了,再次失明。」

「什麼?又瞎了?」

「對,所以夫人經過慎重考慮,請你再去照顧少爺,這次一個月十萬。」王姨掏出了一份合同。

「這次幾個月?」如果不是因為陸辰又瞎了,我不可能去的。

「說不準,得看少爺的意思,我問過少爺了,他的初步意思是一輩子,後續變不變就看你了。」王姨笑出聲。

我一愣,瞬間明白了。

走走走!

我回到了別墅。

依舊是我一個人進去,保姆在做飯,二樓很安靜。

我噔噔噔跑上去,看見陸辰坐在陽台畫畫。

一瞬間笑開了,我輕手輕腳過去,看見了畫上的女孩,是我,不過髮型是單馬尾,那是我上一年的髮型。

「你竟然記得我上年的髮型?」我抱住他。

他早就聽到我來了,微微一笑:「你給我人工呼吸的時候,單馬尾一直在我臉上晃。」

「你把我騙好慘,我問你,那三個月你是真瞎還是假瞎?」我咬了牙,紅潤爬上臉頰。

不羞是不可能的。

我那三個月都幹了啥?洗澡不關門、穿衣不戴 bra、睡覺不遮體……媽耶,想想都想死。

「真的瞎了,你離開後我才康復了幾天,又被山風吹瞎了,醫生說得靜養一個月才會恢復。」陸辰很真誠。

他的車禍太嚴重了,損壞了雙眼,還容易復發。

我放寬心了,看來陸辰啥都沒看到。

「你慢慢畫吧,姐又回來咯,先洗個澡。」我哼著小曲去浴室,順手就將衣服脫了一丟。

陸辰嗆了一下。

我回頭看他,他沒啥異樣,還在畫。

我眨眨眼,繼續去浴室。

等我洗完了,陸辰也畫好了,站在浴室門口讓我看。

我一邊紮頭髮一邊看,結果肚子突然痛了。

「來的路上太急了,衣服穿少了,肚子冷到了。」我鬱悶道,直接往馬桶上一脫一坐,蹲一蹲再說。

陸辰又是一嗆,嚇我一跳。

我說你幹啥?

他摘下墨鏡,靈動的雙眼中滿是無奈:「蹲馬桶都讓我看,你真當我瞎呀?」

嗯?

啊?

我擦!

褲子一提,我飛踹過去,嗚嗚嗚給爺死!

 

番外·陸辰和白鴿

1.

在得知明年要迎娶周家小姐的消息後,我又一次來到了石子嶺第三個拐彎後的陡坡。

站在懸崖邊的空地上,抓著欄杆,我注視著遠處掠過的飛鳥。

我一向喜歡鳥,最喜歡的是白鴿。

因為一首歌《白鴿》。

「前方啊沒有方向/身上啊沒有了衣裳/鮮血啊滲出了翅膀/我的眼淚濕透了胸膛」

多好的一首歌。

外人都以為陸家的少爺是個桀驁不馴的貴公子,卻不知還不如一隻白鴿。

起碼白鴿能遠飛高空,而我,禁錮在陸家,按部就班地接受一切,就像一根彈簧,壓得死死的。

轉過身,夜風襲來。

不知何時,山上已經沒有人了,或許是深夜了。

我回到車上,啟動油門,播放《白鴿》,朝著山下駛去。

今晚有點出神,總也無法集中精力。

拐彎的時候我竟忘記了減速,等反應過來車子已經失控。

一剎那的恐懼過後是無比地輕鬆。

如果死了,是不是可以化身一隻白鴿?

玻璃碎片夾雜著血液,我昏昏沉沉地笑,感覺身上很冷。

或許真的要死了。

只是,為什麼這麼晚了,還會有人上山?

那個踩著山地車正哼哧哼哧衝過來的傢伙是什麼鬼?

她蹲下來,慌亂地幫我止血,幫我人工呼吸。

溫熱的嘴唇和黑色的單馬尾離我很近。

她的頭髮有股香味,拂在我的臉上,讓我在劇痛中升起了一股癢。

真是個好人啊。

意識越來越混沌,腦海裡只剩下她的嘴唇和馬尾。

真是個好人啊。

2.

車禍讓我眼睛失明了一段時間。

後來康復了,但我誰都沒告訴。

我怕我又被父母壓迫變成一根彈簧,被壓得死死的。

我想當一段時間的白鴿。

白鴿是自由的。

白鴿想見

花了點小錢,我把她騙來了。

她真是與眾不同,跟我相親竟然不化妝,乾飯也毫不掩飾,足足吃了兩大份早餐。

她也是活潑靈動的,跟我大不一樣。

只是,她活潑過頭了。

這可是我家,她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當成了她自己家,洗澡不關門、穿衣不戴 bra、睡覺……嗯,裸睡。

想我堂堂孤傲大少爺,竟然無法直視她的活潑,每次只能用咳嗽來掩飾。

但,一股喜悅在胸膛中激盪,我喜歡看她的活潑。

我向來不好女色,獨獨面對她的時候,像個火爐。

我們唱歌、繪畫、兜風、打枕頭架……她的活潑愈發張揚,撩撥著我的心尖。

她像一隻白鴿。

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孩?

所以我為她畫了一幅畫,我想記住她,等她離開了,我可以看畫。

我可以看這隻白鴿。

3.

離別的時候,我欺騙了程曦。

我告訴她,我很快就會回來的。

其實我回不來了。

因為父母給我的期限到了,她們縱容我當了一回白鴿,也允許另一隻白鴿進入我的生活。

現在,一切該回收了。

我要回籠子了,她要翱翔了。

只是我沒想到,她飛回了我的身邊,一邊哭一邊罵:「我他媽愛你啊!」

你看,野鴿子。

太野了!

「我也愛你。」我在心裡說,將這隻野鴿子狠狠地抱住。

我想著跟她私奔,也當野鴿子。

不承想這隻野鴿子野到了我母親面前,把我母親罵蒙了。

我想笑。

她真的好野啊。

她也成功了,我這根彈簧終於放鬆了。

那天我坐在陽台等她飛回來,我戴著墨鏡,依舊假裝失明。

或許是因為有點害羞吧。

奇怪的羞意,我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她。

她倒是知道怎麼面對我,褲子一脫馬桶一坐……

你說,這是什麼野鴿子啊!

可是,我就是愛她呀,我要娶她。

在此之前,要被她暴打一頓,野鴿子害臊了呢。

哈哈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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